“算有點兒吧，她知道我。”
顧又嘉自言自語：“那竟然沒來跟你套近乎。”
池栩微擡眉稍：“套近乎？你把她當什麼人？把我當什麼人？”
顧又嘉心知他不喜歡這種話，話鋒一轉，又問：“那超話你看了沒，那“栩日初升”，你怎麼看？”
池栩：“用微博看。”
“……”
顧又嘉有時候真的會被池栩蓦地冒出來的一句話冷到。
“我說認真的，”顧又嘉試探說，“這個超話熱度還在持續上升，你就沒點想法？”
“想法——”池栩斂睫，熄屏了手機。
“我隻是想到，她又要挨罵了。”
顧又嘉見怪不怪：“初娴本來在互聯網上就招黑，這會兒半路冒出來個熱度直沖熱搜的超話，挨罵這不是很正……”
最後一局話音未落，池栩聞言擡眸，盯着面前的人，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溫度：“所以你也覺得初娴挨罵是應該的？”
“……”
顧又嘉凝噎了半晌。
他打量着面前的人，他面無表情，目光很直白地落在自己身上，茶色瞳孔下平靜無波。
别人可能看不出來和平時的區别，但顧又嘉知道池栩這副模樣，心情絕不太好。
池栩抿着唇，隻覺胸腔中有一股無名煩躁郁結，剛剛說話時腦海裡驟然浮現出初娴因為醉酒發來的語音。
整整十三條，他聽得出來是在控訴超話的黑帖。
也聽得出來，她話裡話外的委屈和難過。
顧又嘉尴尬一笑：“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池栩：“那以就後别說這種話。”
“……”
“至少别當着我的面說。”
顧又嘉正色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回去休息準備過幾天飛北洲吧。”
池栩應聲，正準備推門出辦公室，隻聽身後的人又喚了他一聲——
“池栩。”
池栩轉頭：“還有事？”
顧又嘉語重心長：“栩啊，咱公司不是不讓你談，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一次隻談一個，成不？”
“……”
池栩有點想笑。
要求倒是也不用這麼低。
他看着顧又嘉，認真應了聲：“知道了顧哥，真有，我會跟你講的。”
顧又嘉長歎一氣：“有你這話我放心，去吧。”
——
初娴借着節目錄制空檔這周開完了《陳年》的發布會以及跟進節目組做了點宣發，全部結束以後休息了一兩天飛往北洲市開啟第二次的錄制。
錄制時間趕巧碰上了五一小長假，北洲是個南部沿海城市，五月份天氣微熱，是旅遊旺季，尤其是五一黃金時段，客流量比以往要多好幾倍。
這次的露營點設置在海邊沙灘外的一片小樹林裡，旁邊有個星級旅遊酒店，由于客流量和拍攝性質問題，節目組落地先住在離露營點四十分鐘車程的酒店裡。
到達北洲是當天下午，初娴拿着房卡拎着包，在酒店房間裡走廊碰上了林周悅。
女人披着頭發帶着大号口罩，經過時意味深長地挑眉，拖長調子在初娴耳邊說：“這不是栩日初升女主角嗎？”
“……”
初娴嗔了她一眼：“再亂講。”
林周悅眉開眼笑地刷卡：“你别說我還用小号去超話簽了個到。”
初娴：“？”
她不可置信：“你還去簽到？？”
“我還刷了幾條粉絲剪輯的視頻呢，真有意思。”林周悅抛了個媚眼，進門，“我看好你們哦～”
“……”
初娴刷卡進房門，小尹緊随其後，忍不住打趣道：“沒想到林周悅姐是這種性格。”
初娴把包往桌上一放，累得癱在沙發裡：“是吧，我也沒想到，賤兮兮的。”
小尹在一旁收拾東西：“但是我覺得挺好玩呢。”
在這裡住不了幾天，東西少，差不多安置完成，小尹有點期待地拉開窗簾。
下午兩點鐘，外面太陽當頭正盛，白雲稀薄，溫度也高。
小尹轉頭，滿眼欣喜：“姐，本來我還怕沿海容易下雨，現在外面天氣這麼好，估計後面幾天都有太陽呢。”
初娴擡眼瞥她一眼，看穿地笑了聲：“你想出去玩就直說。”
小尹嘿嘿一笑：“還是姐你懂我，我回來給你帶點吃的，保證不告訴陳姐。”
小尹挎着小包歡快地小跑出門，帶薪遊玩去了。
初娴揚起眉，看着窗外在陽光下随風晃動的樹梢，勾着唇角笑了。
天氣确實很好，她心情也很好，腦海裡沒來由地開始想——
他在幹嘛呢。
——
隔日七點半。
酒店裡做完妝造，準備驅車前往露營點。
說是妝造，但其實也就弄了個頭發，這次統一道服裝是花襯衫島服和運動短褲。
女士妝造間裡初娴和林周悅各自打量着對方一身松垮的海島度假風裝扮，笑了出了聲來。
林周悅：“我服了這好難看。”
初娴：“确實。”
出了化妝間，碰上隔壁出來的幾個人。
封子烨低頭，手指拽着衣服下擺，納悶：“這衣服也太醜了，誰想的穿這個，穿個短袖也行啊。”
身邊一道身影疾馳而過，魏言珺拿着手機溜到跟前趁大夥兒一個不注意，咔嚓拍了張合照。
“這衣服也太帥了點兒！”他美滋滋地說。
封子烨：“……”
答案是多麼地顯而易見。
林周悅在旁邊吵着要魏言珺删了那張自己閉眼睛了的醜照，在前方鬧做一團。
初娴一邊走，視線不自然地朝左前方瞥過去。
每個人的花襯衫顔色都不太一樣，她的是紅黃相間，池栩的是藍綠的。
他肩背展闊落拓，骨骼感分明，隐隐把衣服撐出了肩胛的形狀。
似乎是因為他帶着點懶散的走路氣質，這件被人人嫌棄的花襯衫大褲衩島服，穿在他身上，莫名有種絲毫不違和的适配。
就好像他不是萬衆矚目的大明星，不是來錄節目的嘉賓，隻不過就是節假日人群裡來度假的，普通的——
素人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