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珍寶被祁安隅握在手心的指頭微動,她淺淺勾起嘴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祁安隅:“無妨,京城遲早都會去的。”
旭日剝開雲層一躍而起,大地霎時恢複光明,早起的鳥兒開啟了晨唱。
蘇珍寶見祁安隅通紅着眼,固執的守在床邊,她動了動發麻的手,輕歎一聲:“守了這幾日,你也累了,快些去歇息吧!我既醒來,就不會有事。”
祁安隅微微搖頭,神色認真的道:“妙夷,讓我守着你,看着你無恙我才能安心。”
蘇珍寶眉頭微蹙,她忍着疼安撫了祁安隅好一會兒,這人還固執的不願走,她護着心脈的真氣都快被毒藥腐蝕了,她閉了閉眼無奈道:“你去把我換下的大帶取來。”
“大帶?”祁安隅眉頭微蹙,他雖不解蘇珍寶為何在這時要大帶,還是聽話的起身去取。
蘇珍寶見祁安隅去取大帶,她掙紮着想要起身,可被毒藥侵蝕的身子微微一翻動,便疼的她大汗淋漓。
“你才蘇醒,起身做何?”祁安隅拿着大帶大步走來,他半摟着蘇珍寶将她帶起,又拿腰枕放至床頭,讓她靠在上面才道:“你需要何物,喚我一聲便是。在服下解藥之前我會一直守着你的。”
蘇珍寶虛弱地靠在床頭,喘了好一會才道:“我的藥箱呢?去把我的藥箱取來。”
“藥箱?”祁安隅目光微閃,他避開蘇珍寶的目光,不知做何回答。
平日裡蘇珍寶的藥箱,都是她自己帶着,不準任何人觸碰,蘇珍寶中毒之際他無暇顧忌那許多,私自開了她的藥箱,還找出了她藏在夾層裡的毒經。
他本是救人心切,可在蘇珍寶透徹的目光下,他卻感覺心虛不已,祁安隅猶豫道:“藥箱,藥箱在慧仁那兒。”
“怎麼會在他手裡?”蘇珍寶故作驚訝的摸向頸間,那裡原本有一根系着黃銅鑰匙的繩子,此刻卻空空如也。
祁安隅見此瞥開了臉,有些慌亂的解釋道:“我知你不喜人觸碰你的私物,可你中毒了,我實在着急就打開了你的藥箱,我隻是想找出解藥,我,我不是有意窺探你的私物。我……”
“無礙!”蘇珍寶打斷祁安隅的解釋,她輕淺的笑了笑,目光真摯依賴的看着祁安隅,“我知你是關心則亂,如今我已醒來,你去把藥箱取來,我自會找解藥服下。”
“解藥?”祁安隅顧不得多想,他下意識的道,“箱中并無解藥,我已命慧仁去配解藥了。”
“是沒有可直接服下的解藥,但其中幾樣藥粉混合一起便是解藥。”
“竟是如此?”祁安隅聞言傻傻地露出一副愕然的模樣,随後他恍然道,“怪我,怪我見你醒來,一時歡喜的忘了你才是那個,能在最短時間内配出解藥的人。”
“我這就去取藥箱來。”祁安隅轉身便往外走,走了幾步他又頓住,轉頭望向蘇珍寶。
“我無事,你快些去吧!”
“等我!”
這一次祁安隅沒再回頭,直到他的腳步聲漸遠,蘇珍寶才拿起身邊的大帶,黑色素面的皮質大帶看上去就是一普通的束腰帶。
蘇珍寶拿起大帶,在床頭摸索一陣也沒尋到想要之物,她喘着粗氣捧起大帶,牙齒沿着皮革的縫隙用力撕扯。
一番折騰,疼的蘇珍寶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口中已嘗到了血腥味,連大帶的皮革上也染上血色。
“咔嚓!”大帶上縫合的線終于被扯開,她提着大帶哆嗦着手往下倒,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從大帶内倒出,蘇珍寶面前一喜,她拾起油紙包剛要打開,便聽見外頭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她心中一慌,反手把撕破的大帶藏進被中,又掙紮着去拿案上的茶盞。
“砰!”蘇珍寶歪倒案上,她顧不得半張臉被打翻的茶水浸濕,順勢趴在案上,抖着手打開油紙包。
白色的粉末倒入茶盞,門在這時被推開,祁安隅的聲音也已經傳來:“妙夷,藥箱取來了。”
“我讓慧仁也跟過來了,隻有他給你把過脈,知你無事,我才能放心。”祁安隅說着話,帶着慧仁轉過屏風,便見蘇珍寶斜靠在床頭,慘白着臉笑看着他。
手中還捧着盛了半盞水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