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去!”
應守川目睹了應承琅突然上台的全過程,眉頭緊鎖着走到她身旁,問:“媽,承琅到底想做什麼?”
時素影還沒回答,應承琅就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握着麥克風擲地有聲地喊道:
“應符桑其實根本就不是我們家的養子!”
衆人嘩然!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時素影眼前一黑,腿一軟,差點直接被氣暈過去,“完了,全完了。”
瘋了,應承琅他簡直是瘋了頭了!!
應守川甚至忘了扶她一下,整個人也懵住,完全沒想到應承琅要說的事竟然是和應符桑有關。
他難道想借這個機會暴露出應符桑的身份給媒體嗎?
此時此刻最興奮激動的是娛記,本來以為來這場慈善晚宴就是受邀幫拍點正面新聞宣傳一下企業,誰知道竟然能突然吃到豪門秘辛瓜,看樣子還是大瓜。
而且還是極具可信度的應家二公子自己爆出來的,這無論哪條單拎出來都能占一個版面啊!
應符桑也猜到他下一句想說什麼了。
方白瑜說得沒錯,除了提前死亡,确實還有别的曆劫失敗條件,比如嚴重改變了原定的人生軌迹。殺了方白瑜,或者他被趕出應家,這些都可以成為條件。
衆人沒能等來應承琅的後文,因為時素影剛剛指揮的幾個人終于沖上台拉住了他。但這麼做倒更像是要竭力隐瞞某個秘密,欲蓋彌彰。
“别碰我!”應承琅死死攥着麥架不松,再怎麼生拉硬拽都不肯走,場面一度混亂。
“我告訴你們!應符桑、他就是個私生子——!!”這句話說完,整個禮堂都回響着麥克風尖銳刺耳的嘯叫聲。
應承琅終于被拉拽下台,但他要說的話也已經成功說完,噪音過去後,台下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那邊的應德清剛回來就聽到這句話,一瞬間覺得台上站着的不是自己的親兒子,而是個要來索命的仇人。
從頭到尾應符桑動都沒動,像個看客,内心也确實沒什麼波瀾。
他一直都知道應承琅蠢,但确實沒想到對方能這麼蠢。
應德清立刻過去盡力維持秩序,應承琅卻還不肯消停。他不顧應守川的阻攔,指着應符桑就喊:“怎麼不敢過來啊?你這個膽小鬼!慫包!你媽是個來路不明的賤女人,你也是!”
如果不是還要主持大局,應德清恨不得過去狠狠抽他幾巴掌。
這話已經和禮儀涵養四個字徹底不沾邊,尖銳難聽到連應守川都聽不下去,難以想象能出自親弟弟之口。
他心尖微顫,順着應承琅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已經想到應符桑的表情會有多受傷、不知所措。
但事實恰恰相反。
應符桑不緊不慢地一步步向他們走去,面無表情,内心麻木地思考今天到底要解決多少個人。
反正要死,那幹脆就都别跑了吧。
至于戚行聞,對方總是說得那麼一損俱損,以為自己唬得很成功。但其實應符桑知道姜檀是有辦法解決的,就算他死了,也不會真的要對方來給他作伴。
應符桑本身就不太受世俗教條成規的束縛,道德觀念更是相當淡薄,一直到現在,他有意壓制的那股瘋勁已經潛滋暗長到按捺不住的程度。
地府又要熱鬧一陣了。
十步。
五步。
應符桑垂眸,垂在身側的五指合攏,掌中不斷蓄力。
三步。
應承琅見他過來,還在不知死活地繼續咒罵:“你不會真以為進了我們應家的門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吧?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夠了!”
最後還是應守川聽得忍無可忍,先一步出手給了對方一巴掌,提着他的衣領低聲呵斥道:“别再胡言亂語了,看清楚這是什麼場合!”
一步。
沒人注意到,應符桑那雙漆黑的瞳孔在逐漸變紅,幾乎被殺意浸透。
就在這混亂關頭,大門突然又被推開——
動靜弄得很大,還在吃瓜的衆人目光紛紛轉過去。
來者踩着細長的高跟,衣着高調不俗,眼尾有些歲月的痕迹,紅唇色号張揚,整個人氣場全開。她随手撥了撥波浪似的頭發,邊走邊揚聲道:
“應符桑是我的兒子。”
忽略了無數雙驚愕探究的眼睛,她徑直走到應承琅面前,笑了一下,“所以你口中的賤女人,是在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