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漆黑的槍口,那枚彈頭映射在方白瑜的眼中被放慢了無數倍。
應符桑動手的速度很快,整個過程幾乎沒給對方留下任何反應的時間。
隻能憑着本能堪堪避開這緻命一擊,方白瑜的左臂被擊中。
鮮血源源不斷地湧出,瞬間浸透衣料。沖擊力使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他捂住傷口,擡頭看向應符桑,眼中的不可置信已經褪去,扯出一個悲戚又扭曲的笑,“你要我死?”
不理解先動手無數次的人現在在這演技大爆發,扮受害者是什麼意思。
所以應符桑沒接他的戲,而是沒有遲疑地迅速又補幾槍——用行動直接回答。
“噗——”
子彈穿透血肉的聲音響起,方白瑜要躲不躲,膝蓋已經被打穿卻像沒什麼感覺,依舊行動自如,渾身是血卻絲毫不受影響地快速移動到應符桑身前。
現在這個情況恰好完全證實了應符桑的猜測。他松開手,槍在落地前瞬間化為粒子消失。
下一秒,罡風直朝他席來!
應符桑還沒擡眼,身體卻先做出了反應。他迅速擡手,掌心釋出幽藍色屏障瞬間擋下對方的攻擊。
藍和黑碰撞相擊,擦出的火花像急速墜落的焰火。
方白瑜被盾開幾米遠,按理來說他當然打不過應符桑,但現在和以前不一樣。
他可是有「那位」的幫助。
方白瑜沒有停滞,迅速又開啟一波新的攻勢。
黑氣凝成一條長鞭,方白瑜箭步上前,鞭子像一道閃電,劃出破空聲。
看對方用武器的架勢,應符桑這才終于産生了一絲熟悉感。他沒幻化出什麼武器,但卻不落下風也不吃力。
如果要用那個方法的話,這個距離還不行。
交手間,應符桑冷靜思考到,心中已經産生新的對策。
空間有限,一招一式施展起來更加密集,極度考驗專注力。忽然,應符桑像是逐漸體力不支,在關鍵時刻暴露出一個破綻!
方白瑜眼睛一眯,果斷抓住這個弱點攻擊——
臉上劃過錯愕的應符桑防守不及,被對方鑽了空子。
長鞭纏住應符桑的右手手腕,距離瞬間拉近,方白瑜湊到他面前,陰沉笑道:“放棄吧,你現在是殺不死我的。”
似乎占在上風,方白瑜放松警惕,注意力全被應符桑現在這副表情吸引,整個人異常興奮。
“那麼……”
焦糊味蔓延開來,火焰大肆灼燒着對方的身體,應符桑平淡道:“這具軀殼你也不要了?”
剛剛驚訝又懊惱的神情似乎隻是應符桑裝出來的,事實上他依舊運籌帷幄,波瀾不驚。
面色倏地一變,方白瑜猛地低下頭,這時才發現對方竟然借着這個距離将火燒到了他的身上?!
用火……
迅速後撤拉開距離,直到後背砰地撞到牆壁上。方白瑜憤怒地咬緊牙關,怨毒又不甘地盯着他,“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我說了,這傀儡符你用得不錯。”應符桑好心解答了他的疑惑,“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拙劣又漏洞百出。”
把人偶燒毀,背後控制的人也會被反噬。
能藏這麼久,又能肆無忌憚地搞事,排除一下不難得出這個答案。至于所謂真正的“方白瑜”,恐怕墳頭都長草了。
應符桑動動手指,對方身上的火就燒得更旺。
顧不了那麼多,方白瑜隻能抓緊給自己先滅火,但上任鬼神的冥火可沒那麼好滅,折騰半天也隻是徒勞。
熊熊火焰中,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的方白瑜扭動脖子向樓下看去,忽然又詭異地笑了。
“你燒死我又能怎麼樣?我的機會還有很多,但你卻隻有一次失誤的權利。這具身體用廢了就廢了,可你呢?”
應符桑冷眼看他說遺言。
方白瑜張開雙臂,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直到被燒成灰燼的前一秒還在用嘶啞的聲音說:
“你别忘了,失敗的條件可不隻有提前死亡這一條……”
直到光芒熄滅,一切徹底歸于寂靜。應符桑揮揮手将地上那攤灰燼的痕迹抹去,不慌不忙地撤去屏障又改了監控記錄,做完這些才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大廳的情況便落入眼底,同時傳來的恰好是應承琅的聲音——
“我今天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應承琅站在台上,底下圍滿了記者,快門聲比應德清演講時的聲音還大。周圍沒看到應德清和時素影的身影,似乎都不在這。
說到這,應承琅向附近掃視一圈,緊接着就看到了應符桑。他微揚下巴,對應符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這時,大門那邊時素影在幾個人的護送下匆匆趕來,看到應承琅的架勢,她急忙指揮其他人去把應承琅從台上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