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複刻,那就所有環節都得複刻,這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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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着花到應承宴公司樓下時,正值下班高峰期。一群穿着工服或正裝的上班族從寫字樓大門出來,要麼還在忙碌地打電話,要麼低頭匆匆經過,很少有人願意把目光放在這個拿着花束逆流而上的人。
謝萦珠走到前台,禮貌開口:“我想找一下應總。”
“你找應總?”
前台擡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說:“應總忙——”
“我是他愛人。”
謝萦珠唇角微翹,露出一個得體而無懈可擊的笑:“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就先上去了。”
前台微微睜大了眼睛,在回憶裡迅速地回想應承宴是否有一個未被公開的愛人,還沒等他回憶到,謝萦珠已經自顧自地略過他,走進電梯間了。
應承宴的辦公室在寫字樓的最高層,視角很好,能看見整個中環的美景,連這部電梯的半面都是清透的玻璃,讓人能一邊上升一邊看外面的景色。謝萦珠的指尖抵在玻璃上,雙眸微眯,覺得有些唏噓。
如果應承舒的計劃成功了,應承宴怕是再也沒什麼機會悠哉地乘着這部電梯來頂樓看中環了。
電梯“叮”地響了一聲,在安靜的樓層裡有些刺耳。謝萦珠從電梯中走出去,沿着走廊向前,跟着記憶裡的自己尋找應承宴辦公室的位置,可還沒等他找到,就聽見一處辦公室裡傳來了交談聲。
“你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做?”一個人問道,“我問過應叔叔了,叔叔說會全力支持我的音樂會,但是你現在還沒和他說,到底想怎樣?”
“......别鬧了。”
應承宴的聲音響起,滿是疲憊:“我不會丢下你不管的,但是你得給我時間。”
謝萦珠覺得另一道聲音十分耳熟,下意識地向貼近那扇門,卻聽見那人似乎再也受不了了,聲音蓦地拔高了八度:“給你時間,我怎麼給你時間?今天已經周六了,我都和他們說你會來了!”
“抱歉,我會處理好的,”應承宴的聲音沒了往日的頤指氣使和嚣張跋扈,“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去你的音樂會,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對方沉默半晌,忽然響起了低低的啜泣聲。
謝萦珠站在門口,聽着那人說——
“應大哥,我哥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讓你對他這麼好?”
“我好害怕你丢下我,應大哥,我真的很喜歡你依賴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淡好不好?”
謝懷玉。
謝萦珠攥着花束的手微微握緊,讓外面包着的玻璃紙發出“咔咔”的響聲。
什麼音樂會?應承宴答應了他什麼?
應承宴會回答什麼?
還沒等他思緒裡的亂麻被理清,他就聽應承宴似乎用着無限的耐心輕聲說:“我沒有對你冷淡,懷玉,既然我答應了你,答應了我爸,我就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