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萦珠下意識地要把自己心裡想的話說出來,可說到一半時意識到眼前人的出身分明就是最在乎血統的。
豪門隻會和豪門聯姻,将社會上層的财富攥在自己手裡,讓子孫後代繼續着這份财富的繼承,怎麼會懂“小野貓也很可愛”這個道理呢?
“是什麼?”應承宴追問。
“你不懂,算了,”謝萦珠說,“但還是謝謝你,我很喜歡。”
他先前看着貓的溫存漸漸消失,一雙桃花眼看向應承宴:“怎麼這麼積極給我過生日?”
“積極給你過?”
應承宴嘴硬:“你去打聽打聽,之前往我身邊貼的那幾個我都花錢給過了生日才打發走的,你不用覺得自己特别,少爺不缺那點精力和時間給你過個生日。”
“這樣麼?”謝萦珠微微眯眼,“那應總的意思是,送我小貓後就要把我打發走了?”
應承宴這回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謝萦珠給他準備好的陷阱,“啧”了一聲,辯不過謝萦珠就兇巴巴地瞪着他:“收了我的禮物就想跑?謝萦珠,别把我當傻子成嗎?”
“開玩笑的。”
謝萦珠輕輕摸着小貓,擡眸看着他,聲音輕而誠懇:“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他說完後頓了頓,又繼續說:“之前我喜歡的人,從來不會給我過生日的。”
他說的也沒錯。
兩輩子加起來,他唯一喜歡過的人就是應承宴,而上輩子的應承宴在他過生日時心情不好,甚至還打了他一頓。第二年謝萦珠學聰明了,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人回來,想着自己這樣去讨好,應承宴不會不領情。可應承宴聽完他說的話後,冷笑着将一桌子菜掀了,指着謝萦珠說你也配讓我給你過生日?
如此種種,他都記得。
“喜歡的人?”
應承宴品着這句話,神色有些危險:“你說的這個喜歡的人,是過去的哪個老闆?”
“陳老闆,你又不認識,”謝萦珠笑盈盈地和他說着謊,“年初就回廣市了,怎麼?你還想追着人家去廣市?”
應承宴磨了磨牙,追問:“現在還有聯系嗎?”
“早就沒有聯系了。”
謝萦珠低着頭,眼中掠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現在隻有你一個人了。”
應承宴心中那莫名的勝負欲被他輕而易舉地滿足了,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謝老師,拜托你一定要記住,隻有應老闆給你花心思過生日了,往後那些趙錢孫李老闆别再提了呗?”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隐隐含着幾分威脅的意味,謝萦珠聽了卻笑起來:“有禮物還不夠。”
“還不夠?”應承宴揚眉,“那你還要什麼?”
“過生日那天陪我吃頓飯吧。”
謝萦珠微微仰頭望着他,滿眼的期待:“我做飯。”
他說不清自己這個要求是為了什麼,興許是真的希望有人能陪自己過一個生日,又興許是想補償一下上輩子那個可憐的自己。
應承宴滿口答應下來:“下周日是吧?行。”
謝萦珠唇角翹了起來,将小貓小心地放回箱子裡:“那我們一言為定,你回來還沒吃飯吧?我去煮點飯。”
他提着買回來的菜剛進廚房,應承宴放在玄關的手機就震了震。
一條消息在屏幕上閃爍了一下,沒有發件人的名字,隻有一串電話号碼。
“應大哥,下周日我要開個人音樂會,您賞臉來給我捧個場吧?”
上次他當着謝萦珠的面把謝懷玉的聯系方式删了,他也不記得對方的電話号碼具體是多少,可這個稱呼隻有謝懷玉會說。
下周日?怎麼什麼事都趕着下周日來?
應承宴輕輕“啧”了一聲,擡眸望向廚房裡忙碌的背影,掂量了一下這兩件事。
生日吃飯麼,周六能吃,周一也能吃。
但謝懷玉回國的第一次音樂會,如果他不去的話,他爸估計又要刁難他,而應承舒估計也會趁亂給他倒油,被港媒一寫,就是他應少爺忘恩負義,連救命恩人的音樂會都懶得去,過去的要好都是裝出來的。
如果不去,那損失也夠大的。
到時候提前和謝萦珠談談吧,他也會理解自己的。
應承宴這麼想着,給謝懷玉敲了個“好”字,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