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堅強啊，惗惗。”

黎惗一下子就明白他說的是發/情期天數，表情凝滞一瞬，淡淡開口：“想考第一。”

陳一訴：“那現在是先回教室，還是和我去吃飯？”

“……先去打抑制劑。”黎惗有點暈，甚至鼻子酸，想來是需要補抑制劑和鎮靜劑了。

但在此之前，他有個疑問：“你怎麼知道我來考試了？”

他記得自己因為覺得太累了，甚至沒有告知過任何人自己會來考試，怎麼還能被陳一訴精準截堵。

“今早來考試，隔老遠就看見你家車了。”陳一訴說，“準确說，我看着你走進學校的，好巧。”

……那太巧了。

“那很有緣分。”

黎惗還拿着考試遺産草稿紙，想了想，又覺得應該先回班裡放了東西再補抑制劑。

“我要先去放東西。”他晃了晃手上的草稿紙。

“我陪你？”

“好啊。”

發/情期情緒低落，他就算是對着陳一訴，也是一副恹恹的神情，提不起任何精神。

說着，他擡腳便走，陳一訴就跟在他身後。

上午剛考完，人流量大，不少人看見二人結伴而行，看方向，是陳一訴要陪一臉病容的黎惗回教室。

雖說論壇和表白牆上喊着CPbe，和替三年情書委屈的不在少數，有了朱靖前車之鑒，倒也沒再有什麼惡心的言論。

再有上次被路人拍到的，被依依姐領走的“早戀證明”，已經沒什麼人覺得這兩個人在一起很匪夷所思了。

人家濃情蜜意感情正好，沒必要以自己知道的那點淺薄“真相”去揣測，太傻的人都被銳評姐噴完了。

“好想回家……”黎惗歎氣。

陳一訴看着他病殃殃的背影，不免關心：“好好休息，是一點不聽啊。少一次期末考不會這麼樣的，還是身體重要。”

彼時已經走到樓梯拐角。

聽到陳一訴的話，黎惗忽的轉身，有些無光的眼眸卻異常堅定。

“不要，我要考第一。”

“為什麼想考第一？我怎麼記着你是走藝術的，雖說走文化看起來老師會更有盼頭。”陳一訴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黎惗歪頭：“你怎麼知道的？我沒說過。”

還未等陳一訴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下去了：“哦，你調查我，想起來了。”

也不等對方有反應，黎惗幾步走進教室，随意将草稿紙塞進書包。

左翻翻右翻翻，他又摸出兩支透明試劑來。

“好煩……”他小聲碎碎念着，蹙着眉，把針頭對準血管，準确無誤地紮了進去，“還要紮兩針，誰發明的發/情期……”

試劑推進血管裡。

“這麼損人的東西到底是哪個祖先想不開進化來的。”

他打完一針，又拆了另一支，重複上述步驟。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考試，可是我想上校榮譽牆，還是考吧。”

陳一訴杵在高一七班後門門口，看着omega的背影，莫名有種沒談上就想要先給人當爹的感覺。

有時候黎惗給他的感覺，很像小孩子。

頂着一張乖巧的臉碎碎念着一些不知所雲的東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可自拔。

特殊期的黎惗表現的尤其明顯。

信息素淡淡的，腦海裡的東西一會東一會西，要麼自言自語，要麼蒙着什麼也不說。

陳一訴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也有信息素的問題？激素影響對alpha和omega來說都很嚴重。

周六他就想說，他這樣子，不像是正常情況。

陳一訴之前住院的時間太長，見過各種各樣的信息素問題。常常是隔壁病房換人了，而他還在。

信息素特查院每天都有不同的患者進出。

說來恐怖，但他所見過的類似這種情況，通常是腺體出問題而導緻的發/情期紊亂。

他想，他還該繼續查下去。

“好啦，去吃飯嗎？”

黎惗打完抑制劑後感覺好了不少，有心思應付陳一訴了。

“好啊，我們去吃飯。”

陳一訴應聲，很自然地要去牽過omega的手。

而一直沒拒絕過他觸碰的黎惗，這一次卻把手往後藏了藏。

他眸色一暗，沒說什麼，隻是收回手。

“想去吃什麼？”

“雞翅包飯。”黎惗答。

剛剛躲開的手，此時卻平常地擺落在他身側。

保持社交距離。

他對自己說。

要保持和陳一訴的社交距離，不可以再過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