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懷錦也不打擾他,就在旁邊坐着,注意着吊水的情況。
好久之後,容随沙啞的聲音才響起來。
“這手串,是我爺爺的。”
懷錦頓了頓,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容随也不介意,自顧自往下說。
“當初我帶着爺爺的遺物從容家搬出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這手串,還以為丢了。”
他扯了下唇角,眉眼間帶着些戾氣。
“沒想到,竟然是被他拿給了那個私生子。”
懷錦恍然。
這個世界裡的容随,雖然雙親俱在,可這雙親,還不如沒有。
容爺爺是他在這個世界裡,最親的親人了。
也難怪他會突然發了瘋似的打人。
“你想做什麼。”
以她對容随的了解,容父這樣的行為,明顯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容随卻握緊了手串,搖搖頭。
“我什麼都不想。”
懷錦微不可查皺了下眉,擡手摁住他的手。
“松手。”
她的手泛着溫熱,和她的冷漠完全不一樣。
容随愣了下,回過神來,才想起來他手上還挂着吊水,不能用力。
他抿抿唇,順從的松開了力道。
“我什麼都不想做。”
懷錦能感受到他現在很難過,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食指蜷了蜷,懷錦拿起手串,給他戴在右手手腕上。
“你可以想。”
隻要他想,她都能給他做到。
無論是什麼。
她語氣冷淡,沒什麼特别的情緒。
可容随莫名聽懂了她的話外有音,一時間笑了開來。
容随費力的擡了下手,将手覆蓋在她手背上。
“以前我确實有很多很瘋狂的念頭,可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什麼都不想了。”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眼底彌漫着缱绻。
“乖寶,我以後隻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懷錦沉默,最終也隻能歎息一聲,薅了把他的頭發。
“嗯。”
——
從那天懷錦突然離席之後,夏家父母就知道了容随的存在。
也好在容随現在的成績已經到了段第一,盡管是三中的段第一,也是不容小觑的。
夏家父母不太清楚他以前的作為,隻看現在的他,還是挺滿意的。
原本對于容随跟人打架受傷這件事兒,是有些意見的,但懷錦也沒瞞着他們,如實跟他們說了容随和人打架的原因。
得知事情原委後,他們别說是有意見了,甚至還對容随有了些心疼。
在容随住院的這段時間裡,夏母還主動煲了湯,讓懷錦和夏嶼給他送到醫院來。
莫名其妙就在還沒見過夏家父母的情況下,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容随這段時間哪怕是還住着院,也是好不得意。
偶爾黃毛過來看他,都被他那滿臉的春風得意給酸得不行。
他手上的傷挺重的,住了兩個星期的院,才被允許出院。
本來他還想着去拜訪一下夏家父母,可惜,他出院的時候,夏家父母又去出差了,容随也隻得遺憾放棄。
重新回到學校裡,容随在學習上,比之前還要更加認真。
他在醫院的時間裡,懷錦每次去看他,都會帶着課本和作業,給他把落下的知識點補上。
因此,即便缺席了兩周的課,容随的成績也沒降下來,反而還又提升了不少。
就這樣一直到這個學期結束,他都穩定的維持在段前三。
當然,段第一的時候居多,偶爾會掉落到第二或第三。
當這個學期結束,暑假來臨時,容家父母通知了容随,他們要離婚的消息。
原本在系統給的資料裡,容家父母是因為容随失手殺人而徹底決裂,決定離婚。
現在容随不但沒有失手殺人,還改變得很徹底,不再打架飙車,學習成績名列前茅,他們卻依然選擇了離婚。
和資料裡一樣的是,這對夫妻沒有一個想要容随。
别人的父母離婚,為了争奪孩子的撫養權打得不可開交,容随的父母,卻是為了不要容随的撫養權而吵得面紅耳赤。
也好在現在的容随,已經不是資料裡那個容随了。
在容父容母為了他的撫養權争吵的時候,他回了一趟容家。
容随主動提出來,他隻要一部分資産,和一套房子,其他的什麼都不要,誰也不跟。
對于他這麼識趣的選擇,容家父母當然十分樂意,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為了怕他反悔,夫妻倆還動用了些人脈,給容随單獨立了一個戶口。
他今年才十七歲,本來是不能自己單獨立戶口的,可容父容母有錢有人脈,給他把歲數改大了一歲,這事兒就辦成功了。
容家身為澄川首富,資産不少,容父和容母各給了他一些,他手裡也有了一筆數額不小的資金。
拿到自己該拿的,容随沒有繼續在容家停留,拿着他自己的戶口本,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棟他從小長大的别墅。
走出别墅,看到等在外面的懷錦,容随笑了笑,過去抱住她的腰,臉埋在她發間蹭了蹭。
“乖寶……我現在隻有你了。”
現在的懷錦,對于他這樣時不時的親密行為已經習慣了,不會再下意識就想把他推開。
懷錦摸了摸他的頭發,語氣淡淡。
“你還有錢。”
好多的錢。
從她決定要搞錢開始到現在,也才賺了他的一個零頭而已。
容随頓時啼笑皆非,什麼惆怅的心情都沒了。
他直起身,摟着她的腰帶着她往外走。
“嗯,我還有錢,我的錢都是你的,随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