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下,明天出發。”
“明天?”
“嗯。”
“可那個魔頭……”
懷錦瞥了他一眼,老羊立刻噤了聲。
他沒敢再多嘴,老實應了下來。
出發時,懷錦發現客棧裡的人也陸陸續續走了。
懷錦皺了下眉,總覺得詭異。
老羊看懷錦一直盯着客棧門口那些人,不由開口解釋了一番。
“還有一個月就是百花宴的開宴時間了,這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怕誤了時辰,他們也不想在這裡過多停留。”
懷錦随口應了一聲,她面色實在是太冷淡,老羊也看不出來什麼,隻能住了嘴,繼續去收拾馬車了。
老羊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已經收拾好,過來叫人。
“淩姑娘,可以出發了。”
懷錦手裡把玩着茶盞,眼都沒擡。
“不急。”
老羊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可她才是給錢的主子,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跟着坐在一邊,無聊的等待着。
一直等到客棧裡最後一輛馬車離開,慢慢消失在了他們視線中,懷錦才站起來,去了櫃台,又續訂了一天。
她這舉動讓老羊愣住,臉上寫滿了疑惑。
“淩姑娘?”
懷錦沒理他,重新開好客房,拿到鑰匙,扔給了他一把。
“再住一天,你不願意,可以先走。”
老羊手忙腳亂接住鑰匙,雖然還是疑惑,可他到底還是沒走。
“嗐!反正早一天晚一天的也不打緊,那就再住一天吧!”
懷錦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自己上了樓。
到了晚上,客棧喧鬧起來。
懷錦推開窗戶看了眼,原本已經空了不少的客棧後院裡,又被馬車和馬匹給擠滿了。
懷錦眉頭動了動,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站在樓道欄杆上往下看。
大堂裡鬧哄哄的,坐滿了人,有好些面孔,都是白天她親眼看着離開了的人。
老羊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去的,正在其中一張桌子上,跟人聊着什麼。
看見懷錦,他跟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起身上了樓。
“淩姑娘,你也被吵醒了?”
“嗯。”
懷錦沒看他,目光一直停留在下面那群人身上。
“怎麼回事。”
“别提了!”
老羊搖着頭歎氣。
“雨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出了城,才發現城外塌方,把官道給堵了,過不去,要想走,隻能改道走山路,可山路不好走,時間太晚,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沒辦法,隻能退回來了。”
說着,老羊拍了拍胸口。
“幸好淩姑娘你今天沒走,否則我們也還得跟着折騰一番!”
懷錦垂着眼,并沒有感到意外。
之前隻是懷疑,現在她可以肯定,這群人,壓根就不是沖着所謂的殺人魔頭去的。
他們的目标,是她。
她剛說要走,他們就跟她同一天出發,而她剛停留下來,他們當天就返回了,真的會這麼巧麼?
盡管他們無論是離開還是回來,理由都很正當合理,但懷錦就是不信。
當太多的巧合同時發生,那隻能說明,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就是不知道,他們這麼費盡心思的跟在她身邊,為的是什麼。
懷錦一向不耐煩應付這些陰謀詭計,她信奉的是,一劍破萬法。
可必要時候,她也不是不能應付。
比如現在。
敵人在暗,而她在明,她并不介意陪他們玩玩兒。
懷錦扯了扯唇角,回了房間裡。
這次她沒有再繼續耽擱下去,第二天就按原本計劃的出發了。
官道也果然如那群折返回來的人所說那樣,被倒塌的山石給堵住。
懷錦隻隔着窗戶遠遠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沒刻意避開那群人,老羊駕着馬車,跟在那群人後方,慢吞吞在山道上走着。
山路崎岖,騎馬還好些,馬車就不是那麼好走了。
很多人都選擇棄了馬車,改騎馬。
懷錦也不例外。
她随便往包袱裡裝了點東西用來掩人耳目,剩下的必需品都扔進了空間。
也幸好她的拉車的馬有兩匹,現在老羊他們倆一人一匹,倒是剛剛好。
騎馬的速度就要快得多了,懷錦沒再繼續跟在他們身後,反倒是一馬當先,沖到了最前方。
崎岖坎坷的山路,和那連綿不斷的暴雨,完全對她造不成影響。
她這麼快的速度,後面那群人竟然一個都沒落下,包括老羊,都穩穩跟在她後面不遠處。
懷錦握着缰繩,眼眸深了深。
也真是難為背後的人了,一次就挑了這麼多好手出來。
隻是淩妙宜一個孤女,有什麼值得背後的人這麼大動幹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