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白給别人養了十八年的女兒，自己的親生孩子卻流落在外吃苦受罪，找回親生子後，把那個抱錯了的趕出去這樣的做法，也無可指摘。

壞就壞在，他明明都已經把人趕出去了，這兩年裡也從來沒找到人，沒和人聯系過。

現在卻站在這裡，以父親的身份自居，對她指手畫腳。

若這件事發生在抱錯事件剛發生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一時半會兒适應不了身份的轉變嘛，能理解。

可現在都已經過去兩年了，兩年裡他對人家不聞不問的時候沒有不适應，現在人家好了，他倒是開始不适應了？

大部分人，接受不了的是這一點。

正如容随所說，他和程輕從來沒有在一起生活過，現在也不在一個戶口本上，算哪門子的兄妹？

當然，不管是容随還是懷錦，都不愛管網上的風風雨雨。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兒，哪怕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

“程小姐！小随！你們等等！”

局長帶着人追上來。

容随知道他要說什麼，可他不确定懷錦會不會想聽。

在他的印象裡，她一直都挺怕麻煩的。

也不能說怕，就是單純的嫌煩。

“你不想理他的話，我去把他打發走。”

懷錦掃了他一眼，停下腳步。

“不用。”

局長追上兩人站定，他贊賞的看了一眼容随，才理了理衣服，笑呵呵的望着懷錦。

“程小姐，方便聊一聊麼？”

懷錦點點頭，一行人就調轉方向，去了車上。

管理局開的車，外形和面包車差不多，隻是裡面卻更像是房車。

空間雖小，卻一應俱全。

其他人沒跟上來，守在車子外面。

容随坐在懷錦身邊，局長坐在兩人對面。

“程小姐是爽快人，我就不繞彎子了！”

局長能坐到這個位置，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他看得出來懷錦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也沒跟她說什麼寒暄套近乎的話，等人都出去了，直截了當的講明了來意。

“我們想知道兩件事，第一，程小姐是怎麼平息的靈潮污染？可以把這個方法告知我們麼？”

談起正事兒，局長像是變了一個人，身上的氣質都跟着變了。

比起那個在看台上吃瓜看熱鬧的樣子，現在看上去，倒是可靠了許多。

“當然，我們也不會白拿程小姐的東西，作為交換，程小姐可以給管理局提一個要求，隻要是在合理範圍内，不危害公衆的，我們都不會拒絕。”

懷錦撐着下巴，食指在桌上輕點。

“嗯，第二件呢。”

她沒回答好還是不好，局長聽不出來她的情緒，也看不出她是怎麼想的，不由看了眼容随。

容随理都沒理局長，隻專心把玩着她的長發，全程充當着一個木頭人。

局長暗自瞪了眼事不關己的容随，卻也沒多說什麼。

“程小姐分明沒有靈紋，無法召喚契靈，我們想知道，程小姐用的力量，是什麼？當然，這是程小姐自己的私事兒，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

言外之意，就是第二件事兒，是她自己的私事兒，說不說無所謂。

可第一件，卻由不得她自己。

如果她自己不肯交代，他們或許會采用其他的手段。

容随皺眉，想說什麼，卻被懷錦給摁住。

“錯了。”

局長疑惑。

“嗯？”

“無論是第一件，還是第二件，都是我的私事兒，說與不說，你們控制不了。”

她的話很狂妄，可局長反駁不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她在擂台上和容随的那一場，現在他們談話的方式，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當然，他們也不怕她就是了。

她有能力沒錯，他們也有自己的底牌。

局長隻是捧着茶杯笑笑，很明智的沒有去反駁她的話。

懷錦從兜裡摸了個U盤出來，放在桌上。

“我隻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她食指摁着U盤，将U盤緩緩推到局長面前。

“慢慢考慮。”

局長看着面前的U盤發楞。

他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但看她這副架勢，顯然是有備而來。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在找她，也知道他們找她是為了什麼。

局長歎了口氣，把U盤收了起來。

“我們要怎麼聯系你？”

“他知道。”

懷錦指了下容随，下了車。

容随摸摸鼻子，連忙跟了上去。

局長也沒攔着，目送他們離開。

懷錦在這邊一直住的酒店，還沒去找其他住處。

剛來時程輕的租的那套公寓，早就被她給退了。

容随對她住的酒店不太滿意，軟磨硬泡才讓她松口，同意搬過去和他一起住。

除了最開始的那年，他需要用到容家提供的資源，進入管理局以後，容随就搬到了外面，很少回容家。

此時他帶懷錦來的，就是他在外面的房子。

這房子不是容家的産業，而是他升任小隊長後，管理局那邊給他撥下來的福利。

房子不算大，但住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