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懷錦撩起衣袖,把消毒液倒在了傷口上。
她那粗魯的動作,看得容随眉心一跳,下意識蹲下身,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自虐般的清洗動作。
懷錦一頓,擡眼看他。
“怎麼?”
容随沉默幾秒。
“我幫你吧?”
懷錦靜靜盯着他,直把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幾乎就要維持不住微笑,才收回目光,把手抽了出來,繼續倒消毒液。
“不想笑就别笑。”
假得要死,膈應誰呢。
蹲在旁邊的小白和玉良倒吸一口涼氣,對視一眼,默默往後縮了幾下,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假裝他們不存在。
容随哽住,瞥了眼旁邊的兩人,不說話了。
她胳膊上的污漬,漸漸被消毒液沖走,露出上面猙獰的傷口。
血肉外翻,深可見骨,觸目驚心。
哪怕是都這樣了,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好像感知不到疼痛。
容随心髒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鑽心的疼。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沒忍住,強行把消毒液給奪了過來。
懷錦眉毛一擡,擡手要搶。
容随趕忙将她的手給摁住,瞪了她一眼。
“别亂動!”
容随臉色不是很好看,抿唇沉着臉,細緻的給她處理傷口。
她的傷口很深,容随握着紗布的手都在微微發顫,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疼了她。
那慢吞吞細緻的動作,看得懷錦好幾次都想搶過來自己弄,可看看他難看的臉色,又生生忍了下來。
好不容易把傷口給包紮好,容随才稍稍松懈下來,擰眉不贊同的望着她,輕聲呵斥。
“傷得這麼嚴重不去醫院,還敢亂來,梁部長,你是不想要你這條胳膊了麼?”
懷錦本來就在不爽,這會兒又被他斥責,更加不爽了,面無表情就怼了回去。
“關你什麼事兒?”
容随一噎。
還真特麼不關他的事兒,他又不是她的誰,她死了都跟他沒關系,管她幹什麼!
懷錦動了動胳膊,上面纏着的紗布厚厚一層,讓她行動都不方便了。
她這一動,看得容随心驚肉跳的,趕忙又給她摁住。
“你是真不想要這胳膊了是吧?”
容随也不懂他到底為什麼要管她,可他就是忍不住!
好氣。
懷錦默了默,随手撥了下紗布上打的結,目露嫌棄。
“醜死了。”
“……”
容随松了手,冷着臉站起來。
算了,讓她廢了吧。
懷錦唇角勾了勾,又迅速放下,到底還是沒把這醜兮兮的紗布給拆掉。
容随看向旁邊蹲着的兩人,臉色更加難看。
“誰讓你們來的?”
玉良低着頭,不敢出聲。
小白捂着胸口,面色蒼白。
“隊長,不關玉良的事兒,是我想過來給隊長報仇,玉良隻是擔心我,才跟着過來的。”
容随冷笑,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懷錦語調平靜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報仇?是送裝備才對吧。”
小白本來就蒼白的臉色,因為她這話變得更加煞白。
他低着頭,滿臉羞愧自責。
“對不起……”
容随愣了下,直覺這話不對。
“什麼送裝備?”
懷錦卻不說話了,抱着胳膊,閉着眼靠在屍體上休憩。
容随從她這裡沒得到答案,又把目光放在了小白玉良身上。
“說。”
他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平緩。
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帶着無形的壓迫,氣勢十足。
懷錦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主人,他學您!
我允許他學。
——主人您真的變了!您繼續這樣下去,會把他慣壞的!男人可不能慣!
懷錦不置可否,食指在扇柄敲了敲。
少跟那個智障系統學。
斐然扇不吱聲了。
那邊,小白唇瓣蠕動了幾下,才顫抖着聲音,帶着哭腔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隊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白虎召喚器,珠子被那頭異獸搶走了……”
玉良攙扶着幾乎就要站不穩的小白,滿眼擔憂。
“隊長,我也有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小白……”
容随指着他們兩人,被氣笑了。
“違反隊規私自行動,還弄丢了召喚器,你們可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