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算是默認了左旭戈的身份,鄧嶼昇神色稍霁:"爸放心,我會和哥、嫂子好好相處的。"
"這個家自然是您說了算。"鄧宇業話中有話。
鄧博弈聽出長子話裡的鋒芒,隻能無奈搖頭。他轉向姚星雅:"小雅啊,你和宇業的婚事有什麼打算?"
"我們還在商量,"姚星雅輕聲答道,"還得問問父母的意見。"
"那改天約親家見個面,好好商議。"鄧博弈話音剛落,阮建霞突然扶額起身:"你們先吃,我有些頭暈,上去躺會兒。"
"媽!"鄧嶼昇立即起身,"要不要叫醫生?"
鄧博弈也關切道:"讓家庭醫生來看看吧?"
"老毛病了,休息就好。"阮建霞擺擺手,在兒子攙扶下緩步上樓。
見這情形,鄧宇業順勢起身:"爸,我們也先回去了。"說完便帶着姚星雅離開了别墅。
房門剛關上,阮建霞臉上強撐的溫和瞬間消散。她猛地轉身,眼底燃燒着怒意:"你是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
鄧嶼昇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媽,我怎麼就成氣您了?"他想起方才母親刻意的冷落,語氣也硬了幾分,"連爸都能接受,您為什麼非要這麼固執?"
"固執?"阮建霞冷笑一聲,塗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鄧宇業帶回來的可是能生孩子的女人!等他們結婚生子,你爸肯定會給那女人和孩子股份。"她越說越激動,"你呢?帶個男人回來,連婚都結不了,拿什麼和他争?"
"公司現在八成部門都在我手裡—"
"天真!"阮建霞厲聲打斷,"沒有股份,你那些所謂的人脈都是空中樓閣!"她看着兒子倔強的側臉,聲音突然哽咽,"媽為你籌謀這麼多年,你怎麼就不明白..."
"我不可能喜歡女人。"鄧嶼昇斬釘截鐵地打斷。
他想起對左旭戈許下的承諾—作為主人,怎能失信于自己的狗奴?更何況,他對女人确實提不起半分興趣。
阮建霞看着兒子油鹽不進的模樣,胸口劇烈起伏。精心描畫的眼線被氣得暈開,在眼角洇出一片狼狽的黑色。
夜色漸深,鄭俊明将車停在董森越公寓樓下。熄火後,他轉頭看向準備下車的人:"今晚我能留下來嗎?"
董森越指尖微微發顫,那句"留下來陪我"在唇齒間轉了幾圈,最終變成生硬的拒絕:"鄭經理,這不合适。"他故意放慢腳步,期待着身後能傳來車門開啟的聲音。
電梯門映出他孤單的身影。直到确認鄭俊明的車仍停在原地,他才失望地歎了口氣,任由電梯門緩緩閉合。
推開家門,黑暗如潮水般湧來。自從曉安去了寄宿學校,這個曾經溫馨的公寓就變得冰冷空洞。他摸索着按下開關,暖黃的燈光驅散了些許寂寥。脫下束縛的西裝皮鞋,換上柔軟的睡衣,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
那十幾雙鄭俊明穿過的臭襪子被他小心收進抽屜深處—這是他不願歸還的私藏。
電視機的聲音填滿了寂靜的空間,主持人歡快的語調與空蕩的房間形成鮮明對比。
正當他蜷縮在沙發上發呆時,門鈴突然響起。
透過貓眼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董森越心跳驟然加速。他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拉開門:"鄭經理還有事?"
鄭俊明倚在門框上,領帶松松垮垮地挂着:"太晚了,收留我一晚?"
董森越眼底閃過亮光,嘴上卻還在逞強:"這...不太好吧。"
"那我走了。"鄭俊明作勢轉身。
"别走!"僞裝瞬間崩塌,董森越從背後緊緊抱住他,臉頰埋在那寬闊的肩頸處,聲音悶悶的,"留下來..."
洗漱完畢時,窗外已下起淅瀝的雨。樹葉在風雨中沙沙作響,為這個夜晚增添了幾分纏綿。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的呼吸漸漸交融。這個吻比往常更加霸道,鄭俊明幾乎掠奪了他所有的氧氣。直到董森越暈乎乎地推拒,男人才意猶未盡地退開,舌尖暧昧地掃過他的唇角。
"疼就咬我。"鄭俊明撐在他上方,素日冰冷的眼眸此刻燃燒着危險的火焰。
未出口的話語被炙熱的吻封住。
雨聲漸急,掩蓋了室内的旖旎。
當風雨停歇,推開的窗戶讓暧昧的氣息随風飄散。
鄭俊明輕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淚痕,将軟成一灘春水的人兒抱進浴室。
董森越懶洋洋地挂在他身上,餘光瞥見那個新鮮的牙印—那是情到濃時他給鄭俊明留下的印記。
幸好明天還要上班,鄭俊明今晚到底還是克制了些。董森越迷迷糊糊地想,在熟悉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深夜的學校宿舍裡,董曉安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夢裡那個讨厭的壞叔叔把爸爸壓在床上欺負的畫面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爸爸哭得那麼傷心,那個壞叔叔卻笑得那麼開心。小家夥攥緊小拳頭,暗自發誓要快點長大保護爸爸。
與此同時,董森越在鄭俊明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鄭俊明輕輕摟着他,聽着懷中人均勻的呼吸聲,眼底滿是柔情。
晨光透過窗簾灑進卧室,董森越難得在熟悉的懷抱中醒來,沒有往日那種劫後餘生的不适感。鄭俊明還在熟睡,他小心翼翼地挪開搭在自己腰間的胳膊,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
自從鄭俊明開始給他做早餐,他的胃就被養刁了。今天隻能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随便對付一口,然後匆匆打車趕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