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森越離開後不久,鄭俊明就醒了。他揉着太陽穴呼喚:"小越?"發現家裡空無一人,看了眼時間才意識到愛人已經去上班了。
洗漱完畢準備出門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叫住他:"小鄭?"
"蔣嬸?您怎麼在這兒?"鄭俊明驚訝地轉身。
上午十點,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被送到董森越辦公室。花束上的卡片寫着:"代表愛情的花,送你多少都不算多,就像我的愛,給你多少都不算多—你的明明。"
董森越無奈扶額,這俗套的告白方式讓他哭笑不得。
仔細回想才記起,上次藍子朝第一次見面就送了鄭俊明一束花...這家夥居然在吃這種醋,真是夠幼稚的!
他将花帶回辦公室,立刻引來同事們的圍觀。
"部長魅力依舊啊!"
"是誰送的?男的女的?"
董森越:"......"
這時鄧宇業走了過來,八卦的同事們立刻作鳥獸散。"總經理好!"
鄧宇業挑眉打量着那束玫瑰:"啧啧,這是哪位追求者送的?"
董森越故作鎮定:"匿名送的,不清楚。"
"該不會和每天給你送愛心早餐的是同一個人吧?"鄧宇業促狹地問道,看着董森越瞬間漲紅的臉。
"我不知道!"董森越矢口否認。
鄧宇業搭上他的肩膀:"什麼時候帶出來見見?我和星雅幫你把把關。"
董森越推開他:"八字還沒一撇,而且我們早就結束了!"
"不會是你高中那個初戀吧?"鄧宇業突然問道。
"當然不是!"董森越反應激烈。
鄧宇業笑得意味深長:"不是就不是,這麼激動幹什麼?"
這時鄧宇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看完消息後,他故意說:"既然不是他,你們也沒可能了,要不我幫你把這花扔了?"
"不行!"董森越脫口而出。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要當面還給他,正式拒絕!"
鄧宇業眯起眼睛:"你該不會還對他念念不忘吧?"
董森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什麼念念不忘?我都說了不是他!"
"那個'他'是誰啊?"鄧宇業窮追不舍。
"說了你也不認識。"董森越惱羞成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鄧宇業無辜地攤手,"你可是我和星雅的媒人,我怎麼能看着你單着?"
"謝謝關心,"董森越拿起文件落荒而逃,"我能處理好自己的事,先去準備明天的項目了。"
目送董森越離開,鄧宇業掏出手機回複消息:【他沒扔,帶回辦公室了。】
午休時分,董森越的手機準時響起。屏幕上"鄭俊明"三個字讓他指尖微頓。
"什麼事?"他刻意壓低聲音。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輕笑:"我在你公司樓下,一起吃午飯。"
董森越揉了揉眉心:"我能拒絕嗎?"
"當然可以,"鄭俊明的聲音帶着促狹,"那明天我就親自上樓送花了。"
"...我馬上下來。"董森越果斷挂斷電話,這人的威脅手段果然十年如一日地老套。
然而接下來的一周,鄭俊明卻再未現身。董森越開始整夜輾轉難眠,隻有每天準時送達的早餐和鮮花提醒着他那個人的存在。
玫瑰、郁金香、滿天星...鄭俊明幾乎将花店所有象征愛意的花卉送了個遍,每次都是九十九朵的盛大陣仗。這些花束讓董森越成了全公司的焦點,更成了鄧宇業和謝錦凡茶餘飯後的談資。
"策劃部長今天又收到什麼花了?"已經成為同事們每日必猜的娛樂項目。
與此同時,鄧嶼昇的處境卻每況愈下。他一手提拔的心腹接連出事——克扣工資、挪用公款、濫用職權...種種罪名接踵而至。更糟的是,父親因為這些人的舉薦關系,直接架空了他的實權。
而幕後黑手鄧宇業和董森越卻以"肅清公司不良風氣"為由,完美撇清了關系。鄧嶼昇至今想不通,董森越究竟從哪裡挖出這麼多陳年舊賬。
最令他惱火的是,在鄧宇業的運作下,董森越竟獲得了特殊權限。那個曾經對他卑躬屈膝的人,如今可以昂着下巴對他說:"副總經理,總經理已經向董事長申請,我今後直接向他彙報工作。"
這對狼狽為奸的組合讓他束手無策。
更雪上加霜的是,公司突然流傳起他身世存疑的謠言。幾個他視為心腹的下屬紛紛倒戈,私下議論着"新皇登基"後該如何自保。昔日龐大的派系如今分崩離析,再難與鄧宇業抗衡。
阮建霞得知兒子處境後,焦慮得一天三通電話催他相親。
"姚星雅家人後天就要和你爸見面了!"電話裡,阮建霞的聲音尖銳刺耳。
"見面就見面,關我什麼事?"鄧嶼昇疲憊地揉着太陽穴。
"你還不着急?姚星雅馬上要嫁進來了!"
"嫁就嫁!"鄧嶼昇終于爆發,"難道她嫁進來爸就會把我們趕出去嗎?媽,您年紀不小了,整天操心這些不累嗎?"
說完,他狠狠按下挂斷鍵,将母親的尖叫聲隔絕在電話那頭。
男人摔門而入時周身裹挾着未散的戾氣,無視跪伏的左旭戈,漫不經心從他頭頂跨過,陷進沙發時抛來一句慵懶的命令:"爬過去把我的鞋叼來。"
"哪一雙?"他低聲詢問。
"全部。"男人指尖在扶手上輕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