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S市國際機場時,天色已晚。董森越牽着睡眼惺忪的董曉安走出航站樓,夜風裹挾着這座城市的喧嚣撲面而來。
出租車穿行在霓虹閃爍的街道上,董森越望着窗外飛逝的景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車窗。五年了,這座城市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樓,陌生的商業街區,連空氣中飄散的煙火氣都帶着幾分陌生。隻有偶爾掠過的老建築,才能勾起些許熟悉感。
"爸爸,我們到了嗎?"董曉安揉着眼睛,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馬上就到。"董森越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背,看着孩子疲憊的模樣,心裡泛起一陣心疼。
酒店房間裡,董曉安幾乎是沾到枕頭就睡着了。董森越小心翼翼地幫他脫下外套和鞋子,掖好被角。孩子睡得香甜,他卻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平靜。玻璃窗映出他疲憊的眉眼,窗外是燈火通明的城市森林——找房子、找工作、安排曉安上學......千頭萬緒的事情等着他處理,這個重新開始的決定,比他想象中要艱難得多。
與此同時,藍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藍子朝盯着電腦屏幕上那封辭職信,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實木桌面上輕輕敲擊。郵件發送時間是下午三點,簡潔到近乎冷漠的措辭讓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藍總,這是您要的文件。"秘書推門而入,被辦公室裡驟然降低的氣壓驚得放輕了腳步。
藍子朝頭也不擡,聲音冷冽:"餘多多呢?"
"多多姐今天..."秘書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好像沒來上班,也沒有請假。"
第二天傍晚,藍子朝站在落地窗前,手機裡傳來調查人員的彙報:"餘小姐的公寓被清理得很幹淨,但我們在浴室排水管裡檢測到了微量血迹。法醫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前天深夜。"
藍子朝面無表情地挂斷電話,指腹摩挲着手機邊緣。他撥通了另一個号碼,聲音低沉:"藍氏集團的收購進展?"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您簽字了。"
"很好。"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通知各部門負責人,半小時後藍氏集團見。"他已經能想象到藍锴遊那張臉上精彩的表情了。
窗外,暮色漸沉。藍子朝擡手整理着袖扣,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湧動。這場遲來的重逢,想必會相當有趣。
這些天,董森越往各大公司投遞的簡曆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清晨,R國富人區的一棟歐式别墅内,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餐廳。葉敬文系好領帶快步下樓,草草咽下兩個肉包,灌了口豆漿就要出門。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葉地魁披着睡袍踱步而下。
"爸,早。"葉敬文擡腕看表,公文包已經夾在臂彎。
葉地魁揉了揉太陽穴:"公司這麼忙?"
"早會要讨論華國那邊的項目。"葉敬文正說着,突然聽見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聲音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别墅門前。
門鈴響起時,監控畫面裡赫然站着六名警察。葉敬文按下開門鍵,為首的便衣亮出證件:"葉先生您好,請問葉地魁先生在家嗎?"
葉敬文面色如常:"家父在樓上。不知各位..."
"我們掌握确鑿證據,葉地魁先生涉嫌跨國毒品走私。"便衣警察擡手示意,兩名警員立即上前,"這是逮捕令。"
葉地魁從容地伸出雙手,在鐐铐扣上的瞬間,向兒子遞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直到警車呼嘯而去,葉敬文仍站在玄關,指節捏得發白。
"葉總,"便衣警察臨走前意味深長地說,"我們警方辦案,向來證據确鑿。"
葉敬文擠出一個商業微笑:"當然,配合調查是公民義務。"
當最後一輛警車消失在轉角,葉敬文猛地摔上門。他掏出手機撥通号碼,聲音像是淬了冰:"世傑,我爸出事了。"
電話那頭的楊世傑似乎早有預料:"我收到風聲了,正在查消息來源。"
"給我查清楚是誰在背後捅刀子。"葉敬文的目光死死釘在牆上的父子合照上,"我懷疑有内鬼。 "此刻他的眼神陰鸷得能滴出水來,"我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葉地魁入獄後的第三天,探監室内,鐵栅欄後的葉地魁看到來人,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曹大小姐親自來這種地方,是來看我落魄的樣子?"
曹淺夏面無表情地坐下,指尖輕叩桌面:"我沒那麼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葉地魁靠在椅背上,眼神陰鸷:"問吧,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三天後,葉氏集團總部。
葉天成正埋首于文件堆中,辦公室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
章阡沐抱着一摞文件走進來,神色猶豫:"葉總,這是需要您過目的文件。"
葉天成擡頭,語氣溫和:"小章啊,最近工作還适應嗎?"
章阡沐欲言又止:"還...還好。"
"是不是恺希又找你麻煩了?"葉天成皺眉。
"不是的,"章阡沐連忙搖頭,"隻是...葉哥最近交的那個女朋友,我覺得不太對勁。"
葉天成猛地合上文件:"他又交女朋友了?"
章阡沐小心翼翼地說:"那位林小姐看起來...不太單純。葉哥最近為她花了不少錢。"
"混賬東西!"葉天成拍案而起,"這個月他的零花錢全部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