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激烈的遊戲如同暴風雨。鄧嶼昇古銅色的背肌在月光下起伏,汗珠順着人魚線滴落在左旭戈痙攣的小腹上。
鄧嶼昇叼着煙踹左旭戈下床的力道,都透着事後的慵懶,"夾緊點,别弄髒床單。"左旭戈拖着酸軟的身體爬向浴室,身後的粘膩提醒着他剛才的痛苦,而他卻覺得這是世間最神聖的恩賜。
晨光透過紗簾時,左旭戈瘸着腿為鄧嶼昇系鞋帶,身後隐秘的疼痛像枚勳章。
左旭戈的成績單慘烈得像是被鄧嶼昇踩過的草稿紙,紅叉遍布,觸目驚心。
别說和鄧嶼昇考同一所大學,就是擦着分數線飄進同城都算奇迹。
鄧嶼昇捏着他的期末試卷,手指在分數上輕輕一敲,唇角微勾,眼底卻浮着層涼飕飕的威脅:“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學?”
他輕笑一聲,腳尖挑起左旭戈的下巴,“你這分數,怕是連校門都摸不到。”
左旭戈喉結滾動,眼巴巴地望着他,像隻被掐住後頸的貓,既委屈又不敢反抗。鄧嶼昇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一所學校的名字—離他的目标院校不遠,但對左旭戈來說,依舊是個需要拼命踮腳才能夠到的門檻。
“從今天開始,每天的任務完不成…”他俯身,溫熱的氣息拂過左旭戈的耳畔,嗓音低沉而危險,“我的腳,你想都别想碰。”
左旭戈瞳孔一縮,仿佛天塌地陷。不能碰主人的腳?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于是,他發了瘋似的學。
深夜的台燈下,他咬着筆帽,額前碎發被汗水黏在皮膚上,草稿紙堆了厚厚一摞。鄧嶼昇懶洋洋地倚在旁邊,光裸的腳丫随意搭在他肩上,腳趾偶爾惡劣地蹭過他的耳垂,又在他偏頭想咬時迅速縮回,隻留下一聲低笑。
“專心點,差一分,明天就少碰一秒。”
左旭戈嗚咽一聲,攥緊筆杆,指節發白,卻隻能埋頭狂寫,筆尖幾乎要把紙戳穿。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成績穩步攀升,連班主任都推了推眼鏡,驚訝地在班上表揚:“左旭戈最近進步很大啊,繼續保持!”
左祿得知此事後,老淚縱橫,拍着兒子的肩膀感慨:“我兒子終于開竅了!”轉頭又熱情洋溢地邀請鄧嶼昇來家裡吃飯,席間頻頻給他夾菜,滿臉感激:“小鄧啊,多虧你督促他,不然這小子還不知道要混到什麼時候!”
鄧嶼昇微笑颔首,"應該的,叔叔。",桌下的腳卻不動聲色地踩上左旭戈的腳背,緩緩碾了碾。
左旭戈渾身一顫,耳尖通紅,低頭扒飯,心裡卻甜得發脹—
主人的獎勵,今晚應該能讨到了吧?
深秋的午後,陽光斜斜地穿過教室玻璃,在董森越的作文紙上投下一片菱形的光斑。他握着鋼筆的手指微微發緊,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距離上次期中考試屈居第二已經過去兩周,但少年繃直的脊背依然透着不甘。
謝錦凡突然出現在三班後門,金屬鏡框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冷光。他食指推了推下滑的眼鏡,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興奮:"左旭戈現在可是鄧嶼昇的跟班了,連月考排名都蹿了二十位。"
董森越頭也不擡,筆尖未停:"那不是挺好?省得他們總來找茬。"他餘光掃過窗外走廊—鄧嶼昇正抱着籃球經過,将近兩米的個子投下的陰影掠過窗台,董森越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比起街頭混混的恩怨,他更在意那個始終壓自己一頭的名字:鄧嶼昇,期中考試排名表上那個刺眼的"2",像根紮在喉嚨裡的魚刺。
"你!"謝錦凡鏡片後的眼睛驟然眯起,攥着的拳頭讓校服袖口皺成一團。他轉身時故意撞翻講台上的粉筆盒,白色粉塵在光柱裡炸開,像一場微型雪崩。
周毅恒從物理題集中擡起頭,目光追着謝錦凡怒氣沖沖的背影,喉結動了動卻沒出聲。
傍晚的餘晖将課桌染成蜂蜜色時,董森越依然釘在座位上。
鋼筆尖在作文紙上戳出幾個小墨點,他煩躁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明明,幫我帶份蝦仁飯。"聲音黏糊得像含了糖—這是隻有對鄭俊明才會用的語調。
鄭俊明正在改化學錯題,聞言便站起身,"加辣?"
見對方胡亂點頭,他順手摘掉董森越發梢沾的橡皮屑才離開。
六點十分的教室空了大半,董森越被突然落在桌面的飯盒驚得筆尖一滑。
鄭俊明帶着秋夜涼氣的身影立在桌前,兩個飯盒冒着騰騰熱氣:"吃飯。"
"這麼快?"董森越瞥了眼挂鐘,筆下未停:"等我寫完這段..."他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喉結随着構思上下滾動。
鄭俊明直接抽走鋼筆,金屬筆帽"咔哒"合上的聲音格外清脆。他單手撐住課桌俯身,高大的陰影完全罩住對方:"涼了。"兩個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卻把筷子掰得整整齊齊遞過去。
當傅承瑞夾着生物筆記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鄭俊明正把飯盒裡的排骨一塊塊夾給董森越,後者鼓着腮幫偷笑的酒窩盛滿夕陽。傅承瑞蒼白的指尖突然掐皺了筆記邊緣,鏡片反光遮住了陰郁的眼神。
正午的陽光火辣辣地灼燒着食堂窗口前的長隊,鄭俊明站在隊伍末端,指節焦躁地敲打着餐盤邊緣。胡丹的拖堂讓他們足足晚了二十分鐘,等他們沖進食堂時,隊伍已經蜿蜒得像一條貪吃蛇。他伸長脖子張望,前面烏泱泱的人頭讓他一陣絕望。
“芹菜蝦仁、西紅柿炒雞蛋、小酥肉,魚香肉絲…” 鄭俊明閉着眼睛都能背出董森越的喜好,手指在餐盤上無意識地敲着節拍,仿佛這樣能讓隊伍移動得更快些。終于輪到他時,他幾乎是搶着把餐盤遞過去:“兩份,都要排骨,一份加辣!”
鄭俊明端着兩份餐盤匆匆往回趕,腳步生風,生怕飯菜涼了。可就在兩排桌椅的狹窄過道處—
“嘩啦!”
左旭戈猛地轉身,鄭俊明猝不及防,餐盤一歪,五顔六色的菜汁瞬間潑灑而出,在左旭戈的衣襟上炸開一朵油膩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