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睡意被臉頰上的重量碾碎—鄧嶼昇的腳底闆正壓着左旭戈的半邊臉,粗糙的足繭磨蹭着他惺忪的嘴角。左旭戈下意識屏住呼吸,貪婪地嗅着腳掌間那股混合了汗液與雄性荷爾蒙的微鹹氣息,可還沒來得及沉醉,那令人安心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了。
"讓你訂個鬧鐘叫我起床,你居然沒訂?"鄧嶼昇的聲音從頭頂劈下來,"膽肥了?主人的話都不聽?"
左旭戈渾身一激靈,連滾帶爬地跪起來,膝蓋重重磕在床闆上:"對不起主人!我、我忘了!"
"啪!"
右臉突然炸開劇痛,耳膜裡灌滿尖銳的蜂鳴。左旭戈被打得歪倒在床沿,顴骨火辣辣地發燙,手指不自覺地想捂住痛處,卻在半空僵住——鄧嶼昇正俯視着他,
"忘了?你是幹什麼吃的?"
左旭戈蜷縮着捂住臉,聲音發顫:"下次再不會忘了,對不起主人......"
"狗爪子拿開!"
可那一巴掌太疼了,左旭戈本能地縮着脖子,下一秒就被踹中胸膛滾下床,整個人向後栽倒,後背砸在厚實的地毯上。羊毛纖維蹭過裸露的皮膚,刺癢中帶着細微的疼。
"不聽我的話?"
左旭戈慌忙撐起身子跪直,無暇顧及紅腫的臉頰:"沒有!對不起主人......"
"啪!"
左臉也挨了重重一記,腦袋被打得偏過去,耳中嗡嗡作響。這下兩邊對稱地燒灼起來,疼痛的對稱得幾乎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鄧嶼昇終于冷哼一聲,赤腳踩上左旭戈的後背。左旭戈立刻伏低身子,感受着鄧嶼昇腳底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烙在脊椎上。
左旭戈立刻彎腰趴穩,感受着鄧嶼昇赤腳踩上後背的重量。腳掌的熱度透過單薄睡衣燙進脊椎,方才挨打的痛楚突然化作隐秘的甜——鄧嶼昇終究還是願意踩他的。當鄧嶼昇的腳趾勾了勾他脖頸時,左旭戈甚至偷偷把臉貼在鄧嶼昇足弓上蹭了蹭,鄧嶼昇默許了他的小動作,這是暴怒後的恩賜,是疼痛過後的歸屬。
左旭戈馱着鄧嶼昇穿過走廊時,後頸能清晰感受到鄧嶼昇足弓的弧度。鄧嶼昇的腳掌懶洋洋地搭在他肩上,大腳趾偶爾無意識地蹭過他的耳垂——可這遠遠不夠。左旭戈偷偷放慢爬行的速度,渴望鄧嶼昇能像在公園那次一樣,突然用腳底貼着他的臉。
可現在,鄧嶼昇的腳隻是随意擱在他身上,甚至還在用腳後跟輕輕敲打他肩胛骨,像在催促他爬快點。左旭戈盯着前方衛生間的磨砂玻璃門,喉嚨發緊——明明近在咫尺,他卻恨不得這段路永遠爬不完。
往後的日子,清晨的鬧鐘一響,左旭戈就條件反射地彈起來。左旭戈立即從狗窩裡爬出來時,金屬項圈發出細碎的聲響。膝蓋跪上主卧門前的地闆時,透過門縫能聞到裡面飄出的雄性氣息——混合着睡眠中的體溫和昨夜殘留的腳汗味。
推開門時,鄧嶼昇正四仰八叉地躺着,被子踢到腰際,兩隻曬得微黑的腳丫大剌剌地支在床尾。
"主人,該起床了。"左旭戈跪在床尾小聲提醒,眼睛盯着鄧嶼昇微微弓起的腳掌。那些在睡夢中無意識蜷縮的腳趾突然動了動,接着整隻右腳就重重踩在了左旭戈臉上。
"爬過來點。"鄧嶼昇帶着睡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左旭戈急忙用肩膀抵住床沿,感受着鄧嶼昇赤腳順着他鼻梁滑到頸窩的溫度。當鄧嶼昇翻身騎上他後背時,昨夜積攢的腳汗味立刻湧進鼻腔,微鹹的潮氣透過T恤滲到皮膚上。
去衛生間的路比昨天多爬了二十秒——鄧嶼昇故意用腳後跟磕左旭戈肋骨拖延速度。鄧嶼昇右腳的繭子磨得左旭戈後頸發紅,可當鄧嶼昇在馬桶前擡起腳的瞬間,左旭戈還是忍不住追着那股溫度仰了仰頭。直到鄧嶼昇赤腳踩着他後腦勺把他按回地面:"狗東西,誰準你亂動的?"
小課間的洗腳水總是溫的,帶着淡淡的汗鹹。不過這天,左旭戈擰開杯蓋的瞬間,發酵了整夜的鹹腥味猛地沖上來—那是混合了籃球場塑膠顆粒和跑過三千米跑鞋悶蒸的複雜氣息,水面上還漂着幾棉襪子的纖維。
第一口就嗆得左旭戈眼眶發熱。液體滑過舌根的觸感像吞下一團溫熱的鐵鏽,後槽牙都泛起酸澀。杯底沉澱着細小的黑色顆粒,可能是鄧嶼昇腳掌死皮泡發的碎屑。
腦海裡全是左旭戈跪在洗腳盆前,看着鄧嶼昇把腳浸進去攪動,水面泛起細小的波紋。當鄧嶼昇随意把腳踩在他臉上時,水滴順着下巴流進衣領,左旭戈偷偷伸出舌頭舔鄧嶼昇腳底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