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剛睡醒就喊累?怎麼不幹脆累死算了!
左旭戈暗自咬牙,面上卻擠出恭順的笑:"那主人想怎麼安排?"
鄧嶼昇唇角一勾,眼底閃過促狹的光:"委屈你當我的馬,馱我去洗手間吧?"
左旭戈瞳孔驟縮。鄧嶼昇一米九的挺拔身軀,肌肉線條流暢飽滿,少說也有一百六十斤。而左旭戈不過一百三十斤的骨架,被鄧嶼昇壓上去還不得當場散架?
"我...我馱不動您啊!"喉嚨發緊,聲音都變了調。
鄧嶼昇漫不經心道:"試試看嘛,不行再說。"
反抗的念頭剛冒頭就被鄧嶼昇含笑的視線碾碎。左旭戈認命地跪趴在地,冰涼的地磚貼着膝蓋。鄧嶼昇滿意地用腳掌摩挲左旭戈的後頸,像在安撫不安分的寵物:"真乖。"
下一秒,山嶽般的重量轟然壓下。左旭戈的脊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腰椎幾乎要被坐斷。顫抖的手臂剛撐起半寸,就被鄧嶼昇帶着笑意的巴掌拍在臀上:"别偷懶。"腳趾還惡意地捏了捏左旭戈的耳垂,"我才一百六,不算重吧?"
這還不重?!
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抗議,冷汗順着鬓角滑落。就在左旭戈眼前發黑時,頭頂傳來施舍般的低語:"爬到門口就算你過關。"
短短三米距離,此刻卻像馬拉松般漫長。鄧嶼昇悠閑地晃着腳,左旭戈卻在每一次爬行中感受着恥骨與地闆的摩擦,呼吸裡全是地毯纖維的灰塵味。
終于觸到門框的瞬間,左旭戈徹底脫力癱倒在地。肺葉火燒般疼痛,喉間泛着鐵鏽味。鄧嶼昇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用腳趾卷着他汗濕的發絲把玩:"看來這匹馬...還需要多加訓練呢。"
直到左旭戈急促的喘息漸漸平複,鄧嶼昇才施施然站起,丢下輕飄飄的指令:"去洗漱吧。"
地闆上,左旭戈蜷縮的倒影像條被抽了骨頭的魚。
左旭戈伸手去掏背包裡的毛巾,指尖剛觸到棉質布料,卻被鄧嶼昇一把奪過,随手抛進垃圾桶。"你幹什麼?"左旭戈聲音發顫。
鄧嶼昇漫不經心地拎起盆裡那條淡灰色的毛巾,遞到左旭戈面前:"用這個。"
—是他的擦腳巾。
理智的弦瞬間繃緊,左旭戈幾乎能聽見自己牙關摩擦的聲響:"憑什麼?"
鄧嶼昇輕笑一聲,指尖随意撥弄着毛巾邊緣:"昨天不是用得很順手嗎?"見左旭戈不語,鄧嶼昇俯身逼近,溫熱的呼吸噴在左旭戈耳畔,"洗腳水都喝過了,還怕這個?"
羞辱感像潮水漫過咽喉,可詭異的是,暴怒的情緒在胸腔翻滾,卻始終無法沖破某道無形的枷鎖。左旭戈死死攥着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才勉強維持住表情。
鄧嶼昇歪頭打量左旭戈僵硬的姿态,忽然伸手揉了揉左旭戈發頂:"新的擦腳巾,隻碰過幹淨的腳。"語氣竟帶着幾分哄勸,"家政每周都會消毒,怕什麼?"
左旭戈盯着那條毛巾,布料在晨光中泛着柔軟的啞光。最終,左旭戈緩緩伸手接過。溫熱的濕意貼上臉頰時,清冽的雪松混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檀木味。
收拾停當後,鄧嶼昇慵懶地伸腳示意左旭戈為他穿鞋。那雙四十七碼的名牌球鞋像兩艘小船,皮質在晨光下泛着低調的啞光。左旭戈雙膝跪地,小心托起鄧嶼昇的腳踝,感受着掌心肌膚傳來的溫度。
鞋帶剛系好,鄧嶼昇突然踩上左旭戈的肩膀。籃球鞋底粗糙的紋路隔着衣料碾磨着左旭戈的鎖骨。就在左旭戈調整姿勢準備承受另一側重量時,猝不及防的—
鄧嶼昇的右腳直接踏上了左旭戈的臉。
籃球鞋底的花紋在眼前驟然放大,橡膠的顆粒感緊貼着皮膚。左旭戈還未及反應,頭頂便傳來向下的壓力。"低一點。"鄧嶼昇漫不經心地命令,仿佛在調整一件家具的位置。
直到褲腳撫平,鞋面光潔如新,那隻腳才施施然離開。左旭戈臉上殘留着菱形的壓痕,火辣辣地發燙。
"親親我的鞋子。"
仰頭望去,鄧嶼昇嘴角噙着戲谑的笑,眼底閃爍着捕食者的光芒。左旭戈閉了閉眼,嘴唇輕輕貼上微涼的鞋尖。鄧嶼昇滿意地揉亂左旭戈的頭發:"真乖。"
門開的瞬間,鄧嶼昇岔開雙腿:"從這裡鑽出去。"
屈辱感如毒蛇般纏繞咽喉,可更可怕的是心底那個冷靜的聲音:已經走到這一步,回頭就意味着前功盡棄。
左旭戈盯着地闆上自己的倒影,慢慢伏低身體,手腳并用地爬過那道由鄧嶼昇雙腿構成的門洞。
"這才像條狗嘛。"鄧嶼昇的笑聲在走廊回蕩。
課間的陽光透過玻璃窗,鄧嶼昇忽然從包裡取出保溫杯遞來:"以後就喝這個。"
杯中的液體泛着詭異的渾濁,杯底沉澱着絮狀物。"礦物質水。"鄧嶼昇指尖輕叩杯壁,"補充電解質。"
幹渴最終戰勝了疑慮。液體滑過喉嚨時帶着微妙的鹹澀,杯底的顆粒摩擦着舌根。直到飲盡,那股萦繞不散的味道才讓左旭戈恍然大悟—這分明是他昨天的洗腳水。
左旭戈握緊空杯,突然發現自己的憤怒不知何時已化作麻木的順從。
楊世傑正轉着筆,見狀挑眉:"喲,這麼快就搭上鄧嶼昇了?"他故意伸長脖子往杯子裡瞧,"還讓人家給你打水?"
左旭戈額角青筋一跳,指節捏得發白:"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