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課業繁重得令人窒息,課間鄧嶼昇總在座位上整理筆記,無暇顧及左旭戈。
左旭戈暗自慶幸,以為今天能逃過一劫—直到下午,吃飯的時候,左旭戈和楊世傑去食堂,鄧嶼昇很不爽,他的小狗竟然跟着别人跑了。
去飯堂的路上,三人正好碰面了,鄧嶼昇勾唇壞笑,一句話沒說左旭戈知道鄧嶼昇要幹嘛,隻能跟楊世傑道别。
左旭戈暗自慶幸,以為今天能逃過一劫,直到食堂路上與鄧嶼昇狹路相逢—那人倚在梧桐樹下,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肩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走啊旭戈,"楊世傑叼着飯卡催促,"再晚糖醋排骨該沒了。"
鄧嶼昇突然直起身,唇角勾起危險的弧度。左旭戈後頸寒毛倒豎, "世傑你先去。"左旭戈把飯卡拍在發小手裡,聲音發緊。
楊世傑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突然吹着口哨快步離開。樹影裡,鄧嶼昇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一片梧桐葉打着旋兒落在他們中間,像極了某種無聲的宣戰。
"去打兩份飯。"鄧嶼昇甩過飯卡,語氣輕描淡寫。
左旭戈攥着那張卡,指尖發燙。食堂窗口前,左旭戈給鄧嶼昇選了青椒肉絲蓋澆飯,給自己點了紅燒帶魚套餐。蒸汽氤氲中,左旭戈甚至荒謬地生出一絲感激:他總算有點人性。
可當左旭戈把餐盤放下時,鄧嶼昇忽然伸手,将兩份飯都拽到自己面前。
饑餓感早在下課鈴響時就啃噬着左旭戈的胃,此刻飯菜的香氣更像一把鈍刀,緩慢地淩遲着左旭戈的理智。
鄧嶼昇慢條斯理地交替吃着兩份飯,連餘光都不曾掃過左旭戈。左旭戈盯着鄧嶼昇咀嚼的腮幫,指甲在桌底掐進掌心—他該不會打算讓他餓着吧?
餐盤漸漸空了。鄧嶼昇最後喝了口水,喉結滾動,這才擡眼看向左旭戈:"餓了?"
盡管知道這惡魔絕不會發善心,左旭戈還是屈從于生理本能,點了點頭。
鄧嶼昇忽然笑了,将殘剩的飯菜推過來。青椒肉絲的湯汁混着帶魚的醬汁,米飯被攪得黏糊糊的。最惡心的是,鄧嶼昇竟拿起筷子仔細拌了拌,像在給寵物拌食。
"吃吧。"
血液轟地沖上左旭戈的太陽穴。如果手邊有刀,左旭戈一定會捅穿鄧嶼昇的喉嚨。
可當飯菜的氣味鑽入鼻腔時,喉結卻背叛意志地滾動了一下。
"狗奴隻配吃主人剩的。"鄧嶼昇踹了左旭戈一腳,"聾了?"
左旭戈低頭扒飯,醬汁鹹得發苦。
"對不起,主人。"米飯混着屈辱咽下去,"我知道了。"
鄧嶼昇輕蔑地哼了一聲,左旭戈低頭機械地咀嚼着殘羹冷炙。
突然,一陣鈍痛炸開。
鄧嶼昇的腳不知何時踩了上來,正不輕不重地碾着他。
"啊!"左旭戈疼得弓起腰,卻對上鄧嶼昇戲谑的眼神。
那隻腳像碾滅煙頭般加重力道,粗粝的鞋底隔着校服碾壓着他,他難堪地發現自己更加興奮。
"手拿開。"鄧嶼昇腳尖突然狠狠一壓,左旭戈本能伸手的動作僵在半空,"狗爪子收回去!"
左旭戈疼得冷汗涔涔,不自覺地扭動緊試圖緩沖。
鄧嶼昇卻變本加厲用腳丫繼續折磨左旭戈,
"爽不爽?"
"啊...疼..."
鄧嶼昇冷笑用力一碾。
"爽...謝謝主人..."
整頓飯的時間都淪為酷刑。
"吃完了?"鄧嶼昇慢條斯理收回腳,忽然"失手"碰落筷子。銀筷墜地的清響裡,左旭戈看清了他眼底未盡的興味—這場折磨遠未結束。
在鄧嶼昇的注視下,左旭戈緊張地掃視四周。食堂嘈雜依舊,無人留意這個角落。左旭戈迅速俯身去夠那支滾落在他籃球鞋旁的銀筷,鞋尖還沾着新鮮的球場擦痕。
指尖剛觸到冰涼的金屬,突然一陣劇痛炸開—他竟将他的右手狠狠踩在球鞋的橡膠底紋下。鞋底粗粝的顆粒碾過指關節時,左旭戈聽見自己指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冷汗瞬間浸透後背,他被迫以屈辱的跪姿匍匐在鄧嶼昇鞋邊,擡頭時正撞上他睥睨的眼神,那目光像在看鞋底黏住的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