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濤接到傳球,一個漂亮的假動作晃過防守。對方後衛被激起了勝負欲,防守動作驟然兇狠。兩人在激烈對抗中同時失去平衡,顧江濤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叫校醫!"對方後衛驚慌地喊道。董森越他們沖進場内時,隻見顧江濤靜靜躺在塑膠場地上,陽光照得他慘白的臉近乎透明。藍湛跪在他身邊,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隊服下擺。
校醫室消毒水的氣味揮之不去。顧江濤的腳踝腫得像發酵過頭的饅頭,藍湛每天準時出現在病床前,像個人形拐杖般攙扶他去上課。某天清晨,董森越撞見藍湛偷偷往顧江濤課桌裡塞了盒止痛貼,包裝上還畫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看什麼看?"藍湛推眼鏡的手有點抖,鏡片反光遮住了泛紅的耳尖。
兩周後的傍晚,顧江濤終于拆了繃帶。他請全寝室吃了頓火鍋,熱氣騰騰中把一塊精緻的腕表推到藍湛面前。表盤在燈光下泛着低調的銀光,就像少年藏不住的心事。
晚自習下課鈴響起時,一張折疊的紙條悄悄塞進董森越手裡。鄭俊明眯起眼睛,故意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今晚必須交公糧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賈振雲一臉茫然地撓頭:"交公糧?現在農村都機械化收割了還交什麼公糧?"
小樹林裡,月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顧江濤靠在樹幹上,落葉在他腳下發出輕微的脆響。"記得上次我們來這兒嗎?"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樹上的夜莺。
董森越踢開一顆小石子:"記得,你當時說要追我來着。"月光照在他帶笑的嘴角上。
"我的獨角戲該落幕了。"顧江濤突然笑起來,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他張開雙臂,"最後抱一下?就當是...殺青儀式。"
這個擁抱短暫而克制,顧江濤能聞到董森越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卻沒有了當初心跳加速的感覺。他松了口氣,像是終于卸下什麼重擔。
"恭喜殺青。"董森越退後一步,歪着頭打量他,"是新歡的功勞還是時間的魔法?"
顧江濤的耳尖在月光下泛起可疑的紅色。董森越突然瞥見他身後的灌木叢輕微晃動,了然地眨眨眼:"行啦,我該回去了,有人該等急了。"
"小越。"顧江濤叫住他,月光照在他認真的臉上,"幫我保密。"
董森越回頭,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放心。不過..."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灌木叢,"阿湛好像不好這口。"說完揮揮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樹影間。
顧江濤站在原地,“我不會勉強他。”聽見身後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他沒有回頭,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白霧在冰涼的夜色中緩緩消散。樹梢上,一隻夜莺撲棱着翅膀飛向月亮。
夜色如墨般濃稠,街上的喧嚣直到深夜才漸漸消散。伊葉晴酒店419房内,暧昧的聲響卻剛剛奏響高潮樂章。
"啊...輕點..."
"忍忍,馬上就好。"
"嘶—啊!"
“哦…吼!”
......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眼簾時,董森越才艱難地睜開眼。剛想撐起身子,一陣酸軟立刻從腰部竄至全身。
"醒了?"鄭俊明的聲音帶着晨起的慵懶,手臂還牢牢圈在他腰間。
董森越轉頭就看見對方肩頭那個深紫色的牙印,昨夜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自己被按在落地鏡前的羞恥姿勢,浴室裡第二次的纏綿,還有最後幾乎昏過去時那聲失控的"老公"...
"牲口!"他擡腳就踹,卻被一把抓住腳踝。鄭俊明壞笑着親了親他敏感的腳心,惹得他腳趾蜷縮,耳尖瞬間燒得通紅。
"老婆我錯了~"鄭俊明嘴上讨饒,手卻不老實地摸上他後腰,"幫你揉揉?"
"你哪次真改過?"董森越瞪他,"昨天江濤找我時你不都聽到他說什麼了嗎?"
鄭俊明把人摟進懷裡,理直氣壯:"我那是高興少個情敵!昨晚是慶祝。"說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董森越氣得又踹他一腳:"那你幫不幫他追阿湛?"
"幫!必須幫!"鄭俊明眼睛一亮,"他倆成了咱們不就清淨了?"
"滾去買飯,我餓死了。"董森越推開他重新躺下,肚子适時地咕噜一聲。
鄭俊明笑着在他額頭落下一吻:"遵命,老婆大人。"
"誰是你老婆!"董森越抄起枕頭砸過去。
接住飛來的"兇器",鄭俊明迅速閃到門口:"老婆再見!"關門聲完美掩蓋了那句羞惱的"滾"。
直到腳步聲遠去,董森越才摸着鎖骨上的吻痕偷偷勾起嘴角。這個混蛋...他拉過被子蒙住頭,卻遮不住滿心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