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終于收拾完,已經是淩晨三點。鄭俊明把人塞進被窩,緊緊摟住,董森越連掙紮都懶得,腦袋一歪就昏睡過去。
第二天中午,陽光從窗簾縫隙裡刺進來,董森越才艱難地睜開眼。全身像是被重型卡車來回碾過,每一塊骨頭都在抗議,眼睛酸澀得幾乎睜不開。他剛試着擡了擡手臂,身旁的人就醒了。
“還好嗎?”鄭俊明的聲音裡帶着餍足後的愉悅,手指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
“……”董森越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用眼神表達“好個屁”的憤怒。
鄭俊明看他一臉痛苦,難得良心發現,起身出去買飯。董森越艱難地翻了個身,心裡把鄭俊明罵了八百遍,可罵着罵着,又想起昨晚某些不可言說的片段,耳根發燙,幹脆把臉埋進枕頭裡。
又睡了兩個小時,他才勉強緩過勁。鄭俊明回來時見他還在睡,沒吵他,輕手輕腳地把飯放好,等他醒了又殷勤地伺候,端茶遞水,就差沒親手喂了。
“我錯了,下次注意。”鄭俊明認錯态度極其良好,眼神卻明晃晃寫着“下次還敢”。
董森越瞪他,可瞪到一半又洩了氣—他能怎麼辦?自己喜歡的人,再兇再混蛋,他也狠不下心真計較。何況…昨晚他也不是沒爽到。
鄭俊明就是吃準了這點,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于是,經曆了“快樂地獄星期六”和“奪命狂歡星期天”的董森越,以及享受了“放縱吃喝雙休日”的鄭俊明,又回到了百無聊賴的上課刷題日常。
隻不過,董森越走路時微微發僵的姿勢,和鄭俊明時不時落在他後頸的得意目光,無聲地宣告着—
這場“懲戒”,遠沒有結束。
年級通報欄前,謝錦凡的名字像塊燒紅的烙鐵刺痛着董森越的眼睛。他轉身要走,卻被周毅恒一把拽住。
"凡凡都被通報了,你還想怎樣?"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碰到董森越的鞋尖。
董森越猛地轉身,校服外套在空氣中劃出淩厲的弧度:"你懂什麼?"他聲音壓得很低,卻像繃緊的弦,"十幾年兄弟,背後捅刀?"
包廂裡的笑聲隐約傳來,周毅恒用煙頭戳了戳董森越胸口:"禮物都備好了吧?蛋糕訂的還是芒果味?"見對方不答,他輕笑一聲,"裝什麼裝,你哪年忘過?"
謝錦凡的生日宴擺在"醉仙樓"最大的包廂。
董森越推門時,水晶吊燈的光晃得他眯起眼。謝錦凡立刻迎上來,眼鏡後的眼睛彎成月牙:"還以為你不來了。"
"生日快樂。"董森越把禮盒遞過去,指尖在對方掌心一觸即離。禮盒裡是最新款遊戲機—上個月謝錦凡在朋友圈轉發過開箱視頻。
今天唯一遺憾的是沈紹輝因為生病沒有來。陸昊天他們才考完試,沒什麼負擔,便玩嗨了。
酒過三巡,董森越突然扶住額頭。奇怪,平時一箱啤酒都不在話下,今天才幾杯就天旋地轉。
謝錦凡适時扶住他:"樓上開了房,我送你上去。"
電梯裡,謝錦凡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董森越的手腕。鏡面倒影中,他嘴角的弧度精确得像用尺子量過:"還記得小時候你過敏,也是我背你去醫務室?"
董森越模糊地"嗯"了一聲。
周毅恒皺着眉頭跟上去,總覺得有點不放心。
謝錦凡輕手輕腳地将董森越安置在酒店單人床上,月光透過紗簾在他泛紅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
董森越無意識地扯着衣領嘟囔:"水..."
周毅恒眯着醉眼掃視房間,抓起床頭櫃上的礦泉水遞給謝錦凡。
瓶身在燈光下泛着詭異的藍光。
"你們...去玩..."董森越喝完水便陷入昏睡,睫毛在臉頰投下細密的陰影。
謝錦凡盯着腕表數了三十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訂了四個标間,你睡哪屋?"
"就這兒吧..."周毅恒打了個酒嗝,直接癱在另一張床上。
房門關上的瞬間,周毅恒抓起董森越喝剩的半瓶水仰頭灌下。礦泉水瓶滾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