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抿住嘴,卻在鄭俊明突然轉變話題時渾身一僵。
"周毅恒呢?"
"...啊?"
"你倆青梅竹馬,還睡過?"
"放屁!就小時候夏令營一起打過地鋪!"董森越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都高了八度,"而且他是鋼鐵直男,我倆純兄弟!"
鄭俊明眯起眼睛,目光如有實質地掃過他每一寸表情:"那你呢?"
董森越眼神飄忽:"我…我當然也是啊!"
"真的?"
"廢話!我倆比礦泉水還純!"董森越的嘴比死鴨子還硬,心裡瘋狂祈禱鄭俊明千萬别扒出他初中暗戀過周毅恒的黑曆史。
鄭俊明盯着他看了兩秒,忽然笑了:"行吧,信你一次。"他一把将人摟進懷裡,下巴抵在董森越發頂,聲音悶悶的,"反正現在你是我的人,以後離他遠點。"
董森越在他懷裡拱了拱,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擡起頭:"那你呢?林楚雪上個月不是跟你告白了嗎?"他撇撇嘴,酸味幾乎要溢出來,"聽說還寫了三頁情書?賈振雲為了這個事還跟你打了一架!"
鄭俊明挑眉:"吃醋了?"
"誰吃醋了!"董森越立刻炸毛,"我就是提醒你注意分寸!"
鄭俊明低笑出聲, "你不是當場就攪黃了她的表白嗎?"拇指摩挲着他微微鼓起的臉頰,"而且她都已經和賈振雲在一起了你還不放心?而且我眼裡就你一個,你又不是不知道!"
董森越嘴角瘋狂上揚,又強行壓住:"…這還差不多。"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眼睛瞪得溜圓,"等等,你剛才說…你從開學就?"
鄭俊明頓了頓,難得露出幾分不自在,耳尖泛起可疑的紅色:"…嗯。"
董森越狐疑地湊近:"真的?"
鄭俊明突然翻身把他壓在下面,低頭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其實…開學第一天,我不小心滑倒把洗腳水倒在你床上是我故意的。"
董森越:"…哈?!"
"不然你怎麼會跟我擠一張床?"鄭俊明理直氣壯,手指不安分地戳着他氣鼓鼓的臉頰。
董森越又羞又氣,擡腿就要踹他:"你他媽—!"
鄭俊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按在枕邊,低頭親了親他氣得發抖的嘴角:"現在不挺好嗎?"
董森越想罵人,但看着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笑臉,嘴角卻不争氣地上揚。鄭俊明趁機又親了他一下,這次溫柔得不可思議。
"現在,"鄭俊明鼻尖蹭了蹭他的,呼吸交融,"是不是該給男朋友一個正式晚安吻了?"
董森越紅着臉湊過去,本想輕輕碰一下了事,結果剛貼上,就被扣住後腦加深了這個吻。鄭俊明的舌尖掃過他敏感的上颚,激得他渾身發顫,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對方的睡衣。分開時兩人都氣喘籲籲,鄭俊明用拇指擦過他濕漉漉的唇,聲音沙啞:"這才叫晚安吻,記住了?"
董森越暈乎乎地點頭:"…嗯。"
第二天早自習,趁着教室裡還沒什麼人,兩人偷偷交換了那枚意義特殊的硬币。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金屬面上,晃得董森越眯起眼—鄭俊明的手指溫暖幹燥,輕輕擦過他的掌心時,他忽然明白了,原來暗戀成真,是這種像是喝了氣泡水般咕嘟咕嘟冒着甜的感覺。
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着玻璃,教室裡暖氣嗡嗡作響。董森越的鋼筆尖在筆記本上劃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突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住。他不用擡頭就知道是誰—鄭俊明的手掌溫度總是比他高半度,指腹上籃球磨出的繭子正輕輕刮蹭着他的虎口。
"專心聽課。"董森越壓低聲音,卻在桌下悄悄曲起手指,勾住對方的小指。這個動作讓鄭俊明喉結滾動,他猛地翻掌扣住那隻白皙的手,十指交纏的力度讓木質課桌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前排同學疑惑地回頭,董森越立刻繃直腰闆裝作記筆記,耳尖卻紅得能滴血。鄭俊明得寸進尺,拇指開始在他掌心畫圈,癢得他差點把鋼筆摔出去。一場無聲的"鬥手"大戰在三角函數闆書下激烈展開,直到董森越佯裝生氣掐他手腕,鄭俊明才老實下來,卻依然固執地與他十指相扣。
下課鈴響起時,兩人的手心裡全是汗。董森越抽出手指,看見自己白皙的手背被捏出幾道淡紅指痕,而鄭俊明正盯着那痕迹,眼神暗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
"我去打水。"董森越抓起保溫杯落荒而逃,走廊寒風刮在發燙的臉上格外清醒。飲水機前,他盯着杯中逐漸上升的水線發呆,忽然被熟悉的薄荷氣息籠罩—鄭俊明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胸膛幾乎貼着他的後背。
"我渴了。"低沉的嗓音震得他後頸發麻。
董森越把水杯往懷裡藏:"渴了自己去打。"
"我打的水不好喝..."鄭俊明歪頭,寸頭短發擦過他耳廓。冬日陽光穿過他黑皮與白瓷水杯的間隙,在牆上投下交疊的剪影。
董森越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保溫杯差點脫手。鄭俊明趁機奪過杯子,仰頭時喉結随着吞咽上下滾動,有幾滴水珠順着下颌線滑進校服領口。他喝完還故意用舌尖舔了舔杯沿,眼睛直勾勾盯着董森越通紅的耳垂:"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