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三小時前。
不該用左腳剛踏進俱樂部的北信介,腦門就直直杵上宮侑手中用來做歡迎儀式的巨大禮炮桶。
“你好?”北信介禮貌道。
他低下頭,和張着嘴的宮侑大眼瞪小眼,随後向前跨了一步,離開即将夾住衣擺的自動門,隻不過禮炮桶的位置就更加靠近頭頂。
北信介感覺到眉骨間的頭簾都被帶動。
“……”
場面一時陷入死寂。
不知道為什麼,宮侑的臉色看起來像喝了過期牛奶,非常非常……一言難盡。
在漫長但其實隻有兩秒的自我說服中,宮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了兩秒,原本挂在臉上的那道得體的微笑,在确定自己不是出了幻覺後瞬間癱下:“……不太好。”
如果你不在這裡我會更好。
沒人告訴他,新入隊的選手會是角落生物佐久早聖臣啊,他才剛搶奪走屬于他們的北隊!
話雖如此,禮炮桶的位置還是沒有絲毫更改。
宮侑敢肯定如果以這個距離拉響,下一秒進醫院的不是他就是佐久早,但如果裝作若無其事移開在他耳邊炸響,沒好氣的他又不想這麼便宜面前的混蛋。
就在這種兩難猶豫的兩秒後,北信介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禮炮,撥弄了兩下開關,看向他輕聲說道:“捂住耳朵。”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宮侑:??
下一刻,禮炮對着空中砰的一聲綻放。
北信介看向睜大雙眼看着他的某人,順手把慶祝結束的禮炮放回他手中,撿起緩慢飄落下來的紅色彩帶揣進衣兜,淡淡道:“記得把地面收拾幹淨,我要先去會議室報道。”
語氣熟練的過分,仿佛一腳把宮侑踹進稻荷崎。
習慣性應好,蹲在地上乖巧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宮侑才反應過來有哪裡不對,一回頭,果不其然看到隐藏在暗處偷拍的隊友。
明暗修吾單手插兜率先走了出來,腰背挺直,半垂着眼看着地上扮演灰姑娘的某位,沉默片刻後表情莫名:“小侑侑,你很喜歡擦地闆嗎?”
抓着彩帶條的宮侑驚醒:!!!
他怎麼随随便便就開始打掃起了衛生,這種經曆不是從高中二年級之後就沒有了嗎!
“這些還放嗎!”扛着更大的彩炮桶跳出現的木兔問了一句。
剛才事情發展的超出預期,并且小侑侑一直沒打手勢,直到‘佐久早’離開後,他們才有機會聚在一圈進行複盤。
把錄像帶上傳到個人空間,合上手機的犬鳴轉過頭直戳心窩:“新隊員比你高诶。”
屈着膝蓋站起身的宮侑遭受持續猛擊。
“約莫高了5cm,看起來有192左右。”Tomas說着,看向那人離去的方向:“感覺會是很合适的隊友。”
宮侑在心裡把戴着口罩隻能看清眼神的佐久早聖臣吊在天花闆,充當沙袋打了一頓後身心舒暢,表情瞬間180°大轉彎,面上帶着笑接過木兔手中的禮炮桶,轉頭拉開排球場的門。
“就算是合适的隊友,可如果他接到本人妙傳卻沒能拿到分數,我依舊會罵哭他的。”
已經習慣每有一位新隊員,宮侑都會拿這段開場,衆人隻是點點頭轉身要走,唯獨想起什麼的犬鳴喊道:“小侑侑,不要從那個門——”
進去。
驟然放大的觀衆歡呼聲鋪天蓋地砸了他一臉。
“今天那邊借給國中生比賽了。”
宮侑幹笑兩聲,從沒覺得自己命這麼苦過。
與此同時,正在被迫和宮治煲電話粥的佐久早,更是從沒覺得自己有朝一日,會和一位‘陌生人’暢聊如何栽培一株雙頭向日葵。
那種東西不是放在花盆裡,快死掉的時候打包好還給鄰居就行了嗎。
正在家裡陽台澆花的古森打了聲噴嚏,揉着鼻頭四下張望,誰在找他?
……
黑狼俱樂部會客室的軟沙發溫暖舒适,正式協議佐久早先前已經協商簽訂完畢,今日之後就要照常遵守俱樂部的訓練安排。
北信介坐在位置上有些出神,他從沒想過會走職業排球的未來,但陰差陽錯下自己竟然替代那個人先一步來到俱樂部報道。
不過負責人完全沒有看出來,簡單寒暄後便交給經理引他參觀。
屬于佐久早的那件隊服因為碼數問題,廠商還在重做,這兩天的訓練需要拜托他穿自己的運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