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着最後幾分鐘上了車。
傻春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正好她可以看見等車的蘇秋水和那個不靠譜的男人。
此刻,她的良心和完成任務的心正在做激烈的鬥争。
蘇秋水一根筋地認為找到了真愛,但此行生死未蔔,和季桑回城的路途,也即将面臨着阻礙。她不一定能救活季桑,也許是和季桑共遇難。
不!她要以完成任務為主,蘇秋水的死和她有什麼關系。再者,蘇秋水就是虛假人物。
可是說到底,季桑不也是虛假人物嗎?
可是,不陪季桑回城,不拉進度她如何完成任務回現實世界。
可是,陪季桑回城也不一定就能完成任務啊,她可以待季桑先回城,然後再追過去,還能找三秒先找找對策。
對……
眼見着車即将啟動,傻春扭頭對季桑快速說出:“季桑,我不能陪你回城了,我的意思是,你先回城,待你安頓好,我再去城裡找你。可以嗎?”
季桑一臉茫然,“好……”
聽見季桑答應了,傻春立馬起身下車。
季桑眼巴巴地望着下車的傻春,扒在車窗上看下車後的傻春。她向他揮了揮手,季桑即使心有不舍,但還是勉強笑了笑。也是,季家此時亂成一鍋粥,還是等他将一切處理好了接傻春過來為好。
車已啟動,季桑依舊念念不舍地望着越來越遠的傻春,仿佛此時一别永不相見了。
送走回城的季桑,傻春再去勸蘇秋水。
明明什麼事情上都拎得清的人,為何偏偏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
“傻春,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知道馬水鎮不安全,但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為什麼?”
“我和蘇小萍都是外鄉人,來自一個地方,我當時有個快談婚論嫁的男生,那段日子我和蘇小萍正在吵架,蘇小萍便将怨氣撒在了他身上。騙他我掉河裡了,他二話不說沒帶任何懷疑地跳了下去,河水冰涼湍急,就這麼吞沒了他。”
蘇秋水指了指旁邊的男人,眼神怅惘,“他長的好像他。”
自甘堕入情網的人,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傻春動了動嘴,“你……”不知該說什麼。
“愧意不是你死才可以消解,況且這事根本錯不在你。”
蘇秋水淡然淺笑,“你不用勸我了,你也不該知道這件事的,隻會徒增你的煩惱。”
去馬水鎮的車到了,傻春終沒有勸,就這麼送走了蘇秋水。
日複一日,她惶惶地過着每一天。就怕傳來噩耗,也不知道季桑怎麼樣了……
某天夜裡,傻春躺在季桑睡過的那張床上,夢裡她回到了現實世界,發現這一切都是夢。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當她談起這件事時,衆人都以為她得了精神病。
唐緣翻了個身,床沒有再咯咯作響。眼睛尚未睜開,鼻子裡率先湧入了熟悉的消毒水味。
“緣緣?緣緣你醒了嗎?”
唐緣撐開沉重的眼皮,入目是她的小助理。
這是哪兒?她是還在夢裡嗎?
待視線愈發清晰,耳邊聒噪卻熟悉的聲音重複響起時,她知道這大概不是夢。
她真的回來了!
“小琳,我睡了多久?”
“緣緣你睡了整整一天。哦對,在你生病的這段時間,有好消息額……也算不怎麼好吧。有個投資商看上了你正在拍的這個本,願意出資重拍,新的本子都已經寫好了。喏,給你帶來了。”
劇本封面上鬥大幾個字——《攻略渣男祖宗》
唐緣激動又顫抖的手接過劇本,她打開看,男主角竟然真的換了,換成了季桑。她迫不及待地翻看結尾,結尾季桑将傻春接去了城裡,然後幸福地生活了在了一起。按這個結尾,季桑應該成功奪回了權力,怪不得她成功回了現實世界。
“男主角換了,那豈不是男演員也要換?那我呢?我之前是演顧容的,我豈不是也要被換走。”
小琳搖了搖頭,“隻換走了男演員,本來按照劇情解釋,你演也沒問題。”
那就好,還以為要因此失去工作了。
唐緣醒來後就出院了,修整了幾天便去劇場見新的編劇和演員。
導演還是原來的導演,就是見面着實尴尬,要不是這群人的過分壓榨,她會暈厥?
新的投資商來了,希望他識相點。
唐緣來得早,坐在椅子上翻看劇本,還真就是她經曆過的事情。看着還覺挺奇異,有種看不是自己寫的日記的既視感。
聽她小助理說,新來的男主演就是投資方的人,怪不得願意換劇本重拍呢,原來要捧自己的人。
房間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聲響起,唐緣适時地起身,門開,一陣風吹來,唐緣的散發被微微吹起。
最前面的竟然是那張熟悉的臉龐,那張曾在夜裡為她青澀地說起葷話的男人,穿着二十一世紀的白襯衫黑褲子站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