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裡的視線隻停留在他們身上一秒,很快又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程墨:“唔唔,唔唔唔唔唔!”
像在說什麼摩斯電碼。
姜麥頓了一下,一松開手,程墨的大嗓門聲音就從他指縫間隙漏了出來。
“我靠!我就知道你倆有問題!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拆吃唔唔——”
姜麥又猛地把自己的手摁回去,試圖封印住程墨的咋咋呼呼。
程墨用視線威脅他,姜麥目光飄忽一瞬,最終還是妥協了,“我跟你說嘛,你别聲音那麼大……”
事實就是兩人确實在一起了,這沒什麼好隐瞞的。
但嘴上的這一點破損,姜麥合計應該真是新房那邊有蚊蟲,或者是其他什麼。
昨天親了兩次都沒用力,怎麼會咬破呢?
想着想着,他感覺到自己脖頸上也有些發癢,該不會是過敏了吧……
程墨隻是感歎姜麥這個母胎單身快三十年的人,竟然真的談對象了!
“神奇,太神奇,簡直是百年一見。”程墨又诶一聲,“那我要是走了,他欺負你怎麼辦?”
姜麥楞了一下,“啊?他不會的。”
“你現在就幫着他說話啦!”
“……”
姜麥張了張嘴,百口莫辯。
這時候,服務員送來兩杯熱咖啡。
“那你呢。”姜麥抿了一口,有被苦到,吐了吐舌頭又問。
程墨攪動咖啡發出一陣清脆的“叮當”聲,把上頭精美的拉花圖案破壞掉,“我什麼?”
“和那個,”姜麥直截了當,“你不喜歡他嗎?要是他一直在這裡——”
“那我也不可能留下來。”程墨比他更加直接地說。
空氣中忽而靜默,誰也沒有再開口。
半晌,程墨輕咳一聲,“我什麼時候為情所困過,别擔心。”
看了眼時間,他說:“差不多了,我得趕車去了。”
“那我送你。”姜麥站起來。
“用你的小毛驢送我啊?”
姜麥:“……”
紮心了。
最後給程墨買單了他喜歡的手辦,姜麥就在這兒送他走,然後也沒有直接回寵物店。
咖啡館對面,邊戎的小酒館似乎正在修改外面的燈箱。
姜麥遙遙隔着店内的玻璃窗望了一眼,邊戎也似有所覺地朝他看了過來。
場景似曾相識,兩人相視一笑。
“怎麼過來了?”邊戎看見他出來,笑問。
姜麥如實說:“程墨打算離開雲溪了,我過來送他。”
姜麥的朋友,邊戎知道。
“你呢?這是準備……換個招牌嗎?”姜麥看着幾個師傅有條不紊地把原先的燈箱拆下來,搗鼓着。
“沒有,打算把外面再修繕一下,”邊戎說,“然後準備把店鋪一部分轉讓了。”
“轉讓?”姜麥楞了下,“怎麼突然要轉讓。”
邊戎解釋說:“不是完全轉讓,是店裡的……股東,把他的股份轉到我這邊。”
一聽轉讓,姜麥驚了一跳,但再一聽股東,他第一個就聯想到第二個老闆,況野。
姜麥有些疑惑:“他不跟你合夥了嗎?”
邊戎說:“嗯。他也準備離開雲溪,去外面闖闖了。”
頓了一下,邊戎像是得到了什麼答案,低語道:“原來是這樣……”
“啊?”
姜麥控制不住自己腦袋裡的想法,睜大眼睛,“他們?不會況老闆是想……?”
“可能是。”邊戎點了下頭。
姜麥皺了下眉頭,有些着急:“程墨他認定了一件事……很軸的,你朋友他真的決定好啦?”
不遠萬裡也要去追啊?
姜麥緩了好一會兒才消化這件事情,現在程墨估計都已經趕上高鐵,走了吧?
想了下,他還是沒掏出手機直接把消息告訴程墨。
轉念一向,他讷讷:“不過感情這種東西,誰說得準呢……”
姜麥又想起來說:“錢帶夠就行了吧?”
邊戎怔了一下,笑笑:“是。”
“感情這東西,誰說的準呢。”
…
晚些時候,邊戎給他發消息,說可能還要去一趟工商局,讓姜麥下班和他說,過去接他。
姜麥索性不讓他再來回跑,小花今天生日,姜麥幹脆和她們一塊兒吃個飯,順便慶生。
“老大,你給邊大哥也帶塊蛋糕回去吧。”小花打包了一份蛋糕。
姜麥笑說:“好啊,那我代他跟你說聲生日快樂。”
小花大氣地擺擺手,但話裡卻絲毫不客氣:“沒事兒,你們辦酒席的時候請我坐主桌就行了。”
姜麥:“還沒那麼快呢!”
小聚結束後,他帶着黃金和萬兩遛彎,回到院子,卻發現外面站着一個小孩。
一個小男生,背着雙肩書包,看上去不過上小學,但面色卻一副桀骜的模樣。
這一片鮮少有兒童,基本都是老年人,姜麥多留了一個心眼,再看,發現他長得和邊戎有點相似,但卻是個白白嫩嫩的,看着挺水靈。
姜麥多關注了兩眼,對方似乎也朝他看了過來。
“看什麼!沒見過離家出走的小孩嗎?!”
……很兇啊。
姜麥:“……”
見過,但沒見過這麼豪橫的。
“你,離家出走啊?”
姜麥本沒想多管閑事,但出于對方一直在朝邊戎的屋子裡看,他便随口問了一嘴:“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給認識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郝好,不對,從現在開始我叫邊好。我爸媽不要我了,我是過來投奔我哥哥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哦……
姜麥心想還好他有心問了一句,小男生确實沒什麼防備心,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名字都報上來了。
不過……
“你哥哥……?”
小男生又說自己要改姓邊,姜麥腦袋裡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你哥哥,他叫什麼?”
小男孩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叉腰問:“你都住在他家了,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