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麥點了下頭，“要不要摸一下——”
“它們。”
邊戎還有些愣愣，沒反應過來。
他順着姜麥的視線望過去，兩小隻乖巧地趴在地上，似乎在等着主人的指令。
姜麥轉過來看他，并沒有察覺到邊戎的異常。
“這兩天我看你和他們相處得挺不錯的，我看它們倆應該都挺喜歡你的，就想着你……”
“就想着你要不要摸它們一下。”
思忖了一下，他把相對溫順的薩摩耶牽過來。
邊戎用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才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啊，摸、摸狗。”邊戎定了定心神，接着無意識地嗫嗫一句：“還好不是其他什麼……”
“嗯？”姜麥沒聽清，認為他的恐懼依舊存在。
“你現在還害怕嗎？”姜麥沖他眨了眨眼睛。
邊戎深吸一口氣，接着幾近逃竄一般地說了句：“我去看一下鍋裡的湯好沒好。”
人踉踉跄跄地，像是第一天掌握自己的四肢似地，跑進了屋。
姜麥牽着狗頭蹲在門口，還懵着，就看見他又重新折返回來。
手裡拿着一條毛毯。
“外面天冷，當心着涼。”
自己身上就一件單衣，卻要叫穿着毛衣的姜麥再披上一件毯子。
說完，邊戎轉身又回去，估計是做飯去了。
姜麥短短地拖着尾音“啊”了聲，他身邊的小薩摩耶更是不明所以，哈着氣沖它的主人“汪”了一聲。
“不是，他不是不喜歡你們，是你們塊頭太大了。”姜麥跟它們解釋說。
兩隻修狗也不知聽沒聽懂，依舊揚着标志的笑容，沒一點生氣的樣子。
“他還是怕你們诶……”姜麥小聲嗫喏。
“怎麼辦，用什麼方法能夠緩解一個人對修狗的恐懼呢？”
兩隻狗狗嗷嗚了兩聲。
姜麥想了想：“賣萌可能行不通。”
…
晚飯還是邊戎做，相對姜麥自己一個人在家對付一口，邊戎的廚藝就顯得非常有五星級風範。
姜麥再一次光盤。
晚飯過後，姜麥看見邊戎在後面喂流浪貓。
院子裡的兩個不鏽鋼盆每天都是盈滿的狀态，看來都是邊戎去放的糧食。
對于流浪貓他倒是沒有太過害怕，反而還和它們近距離接觸。
獨獨對狗有心理陰影。
大概率和他說的“之前被狗追過”那件事有關系。
“你每次都會不定期地定貓糧狗糧，是喂流浪的貓狗對嗎？”姜麥走上前問。
邊戎沒隐瞞：“嗯。你之前轉發過一篇貓狗吃人類食物而死亡的一篇文章，我就沒再給它們喂大米飯。”
姜麥楞了一下，才想起來邊戎也在他之前創立的福利群裡。
想到自己曾經轉發過那麼一些東西，姜麥這會兒才感覺到害羞，“倒也不用那麼……”
“而且也不一定是食物的問題，報道也有誤導。”
姜麥客觀地說：“流浪的小生命們能有吃的，無論是什麼，對于他們來說，能生存下去就已經很好了。”
邊戎想了想：“但我确實不太了解它們。”
“也沒想過要養小動物嗎？”姜麥順手摸了下手邊毛茸茸的腦袋，“有時候它們可以在你難過的時候給你力量。”
月色已經徹底蔓延，黑夜降臨。
姜麥不死心，仍然想着該如何勸說邊戎，至少碰一下兩隻狗身上的毛呢？
慣例給它們倆梳毛的時候，姜麥還靈光一現，想到說：“要不我先用它們兩個掉下來的毛做一個假的小狗，你放在床頭每天醒來就能看到。
“說不定久而久之就感覺不到恐懼，反而覺得它們很可愛呢？”
邊戎：“……”
這不是消除恐懼，而是直面恐懼吧。
“……回去睡覺吧。”
新家很好，暫時過渡能住。
但真到了家門口，姜麥又有些不想進去。
他轉頭問：“你晚上是不是還要去無邊？”
邊戎先是看了眼手機，然後颔首：“要去一趟，有點事要和店裡的人商量一下。”
姜麥了然，他并不抵觸邊戎的工作。
都是職業，都是認真工作賺錢，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也不該用有色眼鏡看待。
“不用等我，早點休息。”邊戎頓了下，笑說。
姜麥點了點頭，轉身進屋，下一秒又回頭。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
姜麥摳着手，有些不熟練地說：“确、确定關系了？”
邊戎替他撩開額頭上的碎發，“嗯，是。”
“那……”
邊戎輕輕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後笑說：“去睡覺吧，明天早上送你去上班。”
“……哦。”姜麥呆呆的，看着邊戎出去後，轉頭進了房間。
躺在新家的床鋪上，他望着潔白的天花闆，有些出神。
戀愛的感覺，确實有點不一樣。
好像開始變得期待，期待明日升起的太陽。
也期待看見邊戎。
-
“我決定了，我要開啟我的環遊世界主線了！”
上午上班，姜麥就接到程墨的電話，說他準備走了。
兩人依舊約在咖啡店。
“這麼快，”姜麥有些驚訝，“難得回來一次，不多留幾天嗎？”
程墨擺擺手，“除了你能讓我牽挂，其他我都不在乎。”
忽然瞥見姜麥嘴唇上有一角咬破的痕迹，程墨眯了眯眼睛，湊上去仔細看，然後發問：“你這嘴角怎麼回事，看上去像被誰咬過一口似地。”
姜麥頓時如臨大敵，“啊、蚊子吧？”
十一月的天氣還哪來的蚊子。
姜麥說出這話，自己下一秒也沉默了，耳朵也紅了。
不、不會吧……？
程墨原本也沒往那方面想，但姜麥這麼一解釋，他倒是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幾天不見，我怎麼感覺你身上發生了很多事呢？”
“除了每天沒日沒夜工作的滄桑，還有——”程墨大聲道，“一種戀愛的酸臭味！”
突然倍增的分貝，驚了姜麥一跳，他下意識去捂住程墨的嘴，“小、小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