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個事。”邊戎突然道,“他送了我一個……禮物,我要想回禮的話,送什麼比較好?”
況野短促地擰了下眉,看向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咨詢我情感問題。”
“我沒想到你是真的認真的。”
邊戎覺得這話放在況野身上才更合适,他思忖了一下,沉聲:“這話或許該我說。”
況野:“……”
“我還沒送過人禮物呢……行行行,容我想想啊,”他嘟囔一句,然後給朋友出謀劃策,“要顔值就項鍊手鍊各種飾品嘛,要實用就耳機手表打火機,喜歡電子設備就遊戲機相機,養生就泡腳盆按摩枕……”
況野叭叭列了一堆,但邊戎越聽眉毛蹙得越緊。
“别怕太貴重他不會收什麼的,既然都送了,就往貴了送,管他用不用,就算放在家裡擺着往後也能想起來,那東西是你送的。”
況野:“能不能長久再說,至少他肯定不能忘了你。”
“……”
邊戎挺想說一句,什麼馊主意。
“我是要回禮,不是想讓人産生心理負擔。”
況野:“……嘶,明明是你問我,但我怎麼感覺你說得也有道理呢?”
“那你說要怎麼讓一個比較浪的人收心啊?”
“多浪?”
“比我還浪。”
“真誠點吧。”
邊戎意思是讓他問問題的時候真誠一點,别拿那麼模棱兩可的話來抓瞎。
誰知道況野眼睛一亮,瞪直了!
他恍然大悟,大徹大悟,幹脆纏着邊戎問:“我天天送玫瑰花真不真誠?還是得白百合?滿天星?”
最後又覺得都不行,拉着邊戎說:“要不咱倆去吃個飯,你再給我出點主意怎麼樣?”
邊戎瞥他一眼,淡聲說:“晚點我有事,你自己吃。”
“又不上班啦?”況野問,“晚上也不回來啦?”
手機進來一個電話,邊戎頭也不回。
況野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嘟囔一句:“還挺……潇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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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麥今天有點走不開。
上午忙完的時候,他接到電話,是昨天的帽子叔叔聯系他,說小偷進家門的事情有頭緒了,讓他過去認一下人。
到警局的時候,姜麥發現邊戎也在。
他有些詫異:“他們也通知你啦……?”
轉念一想,昨天他被吓到,為保證後續溝通,邊戎又聯系過帽子叔叔,大概是那時候留的電話。
姜麥過意不去地說:“其實我自己跑一趟就好了,麻煩你了。”
邊戎:“不麻煩。”
他說出口的刹那,姜麥暗自在心裡與他同時念出“不麻煩”這三個字。
姜麥抿唇想笑,卻難以忍住,在邊戎看過來的時候他幹咳一聲,“他們說查到當天的監控了,應該能找到這個人是誰了。”
邊戎低低地“嗯”了一聲,聽到看監控二字時,臉色似乎格外沉重。
過去了一天,作為當事人,姜麥的心情稱不上多難受,但也沒有更頹廢。
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内耗的人。
再者是他沒有損失。
帽子叔叔直接調取了監控錄像給他看,一共兩段視頻,一段是夜深時,視頻裡的男人尾随他進小區的畫面。
另一段則就是昨天早晨,姜麥出門後不久,男人便借着有人從樓上下來,解鎖了門禁,溜進了樓道。
有預謀,令人心生驚悚。
信息時代,很快就将對方的身份信息找了出來。
和他一樣,姓姜。
“叫姜國棟,是你認識的人嗎?”
在聽到名字的那一刹,姜麥隻覺血液倒湧。
這個跟蹤他、行盜竊、将他家攪得一團亂的人就是他舅舅!
姜麥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直到手被溫熱的大掌輕握了下,體溫很高,指腹間帶着薄繭。
姜麥稍稍偏頭,隻聽邊戎一臉正色,肅穆地問:“現在能确定這個人的行蹤嗎?”
仿佛此刻抓着自己手的不是他。
“有點困難,他的常住地并不在這裡,上門傳喚過,人不在。”
電話忽然響了,姜麥看了眼手機,是療養院的護工打來的,估計是問他今天怎麼沒來。
“我去接個電話。”
邊戎微颔首,随之手心一空。
柔軟的觸感即将消失,他再如何捏攥掌心都無法儲存,像抓不住的空氣。
邊戎抿直嘴唇,大腦到現在都有些空白。
下意識地就……
糟了……
自責不過半分鐘,蹙地,手腕被人用力抓住。
邊戎下意識回頭,看見姜麥皺巴的小臉,呼吸急促。
快要消散的溫度重新複生在手腕上,指甲由于青年的緊攥,微微有些深陷。
但稱不上有多疼,更像是小貓撓癢一般。
邊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因為姜麥用一種幾近哽咽的聲音說:“邊、邊戎,你能送我去療養院嗎?我外婆好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