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起身問道：“炸了？”

白一舟一愣，“你怎麼知道？你看直播了？”

蘇衍懵逼道：“沒啊。”

白一舟皺眉道：“言被其他玩家綁起來了。”

聞言蘇衍打開手表點開了直播，直播網站上發的都是言。

她被綁了起來，纏在一個寫着“ZE”廣告排的杆上，不如過去那樣威風凜凜，神色凜然。

顯得堕落、落敗。

她的周圍全是起哄的玩家，她在被讨伐，她成了罪人。

她卻不做反抗，仿佛這是她應得的。

不一會兒，JX部公布了所謂的真相，他想告訴玩家們，這一切大部分責任在于他們自己。

可是哪有還會在意這究竟是誰得錯，他們隻知道，他們原本是有歸屬的，卻被眼前這個非人類的怪物破壞了，變成了地獄。

外面世界真相的揭曉對于他們來說，相當于在言的身上又加上了一則滔天大罪，他們現在是真的無處可去了，外面回不去了，他們會被永遠困在這個地獄。

劉徵指着言大吼道：“就是她！她就是人類的罪人！就是她讓五十多億人因為這個破系統死去的！就是她讓我們平淡的生活變成如今這樣膽戰驚心的！是她！我現在已經無父無母了，我什麼都不怕！我今天就要她去死！”

下面的玩家入魔般的喊着：“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見到有貓頭人向這邊過來，劉徵又指揮道：“大家快攬住它們！不要它們把這個怪物帶走！”

部分玩家将靠近的貓頭人攬住，這時有人突然充上前扇了言一巴掌，場上瞬間安靜。

言的腦袋被扇去了一邊，她嘴角帶着血絲，卻不見擡頭說半句話。

她知道自己的罪責，她認了。

隻不過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她是想靠江九彌補過錯來着，可現在沒這機會了……

副本結束她得到了三塊金币，也不知道這交易還算不算。

扇她的大媽終于顫抖着訴苦道：“你這害人的怪物！你…你！……我死去的三個兒子啊！都怪你！都怪你！”

接着有更多的人向她砸東西，有小刀，有石頭，還有菜葉。

謾罵聲不止，像是一個個向她讨魂的喊道。

“怪物！”

“罪人！”

“五十億人類啊！你不得好死！”

“我家……不……我沒有家了……都怪你！我恨你！”

“我整天擔驚受怕！每天都噩夢纏繞的！都是你的錯！你tm不得好死！”

“怪物！該死！”

“罪人！”

……

言似乎聽覺出了問題，她逐漸聽不見了那些人在罵些什麼。

慢慢的她的視力也出現了問題，視線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

可嗅覺卻意外的清晰，她能聞到悲傷的味道，還有憤怒。

無數把利刃插在了她的身上，淺灰色的長袖被戳破了數不盡的洞，整件衣服已經濕透了。

突然不知道是誰砸到了言膝蓋上插着的匕首，她猛的尖叫一聲，雙腳瘋狂的擺動，她竟然變出了一隻魚尾！

“怪物！果真是她！”

“她就是罪人！就是她害的我們！”

言像是一條任人宰割的魚，幹涸的張着嘴，墨藍色的頭發粘上了血絲，凝巴在一起，粗犷的呼吸打在了發絲上，微微的向上向下擺動着。

“殺了她！”

“殺了她！”

某高樓靠窗的餐位上，有玩家嘻嘻笑道：“這樣才是真正的人類，瘋起來多好呀~嘻嘻嘻。”

沈玉開心的哼着小曲，手裡的刀具劃過一塊牛排放在嘴裡。

坐在他旁邊隔壁桌的玩家終于吃不下去了，起身飛快的離開餐廳。

沈玉咧開嘴笑道：“救兵來了呀。”

“言不能就這樣随随便便就死了。”

……

一個帶着黑色衛衣帽的玩家低着頭從人群中擠過去，直到走到她的面前，他才摘掉帽子，露出一張哭了不知道多久的臉。

劉徵吃驚的喊道：“許小子？”

許也抓起言的頭發，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低沉着嗓子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言努力睜開眼去看他長什麼樣，卻記不起與這人有什麼恩怨。

見她沒反應，許也更加氣憤的嘶吼道：“說話！”

“你不是最會說話的嗎？！”

“你不是說一個人也要好好活嗎？！”

許也越加癫瘋，他一刀插透言的手腕，“你怎麼不敢親自告訴我，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幹的？！”

說着說着，他語氣越加悲傷，他望着言說道：“我才十六歲……我媽死了三年了……三年！三年我都是一個過來的！你知道麼？！”

“我TM拿你當恩人！你特麼卻是害我的真兇！”

“你說話啊！你特麼說話！！”

言突然想起來了，她三年前是有救過一個叫許也的小孩。

她費力的喊道：“許……也。”

許也一愣，突然抱住她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MD，為什麼特麼是她幹的！

為什麼他媽媽死了！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變成這樣！

周圍的玩家又喊道：“殺了她！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