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角巷之所以叫對角巷,自有其道理——這兒與其稱之為街道,不如說是個趕集的巷子。她真沒想到,原來魔法世界的購物場所這麼平易近人,左右兩邊的商店有售賣文具,成衣,冰淇淋這種她一眼就理解的物品;也有專門出售神奇動物,魔法用品,魁地奇的店鋪,單靠店名招牌,無法推測出那裡面具體賣着什麼東西。
除此以外,在巷子裡走出走進的男男女女什麼稀奇的裝扮都有,有的戴着款式老舊的蘇格蘭便帽,有的肩披又長又寬的黑色鬥篷,還有的褲腰帶上别着一把插了鞘的寶劍,走路虎虎生風,瞧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與人公開決鬥。凱莉奧普用眼角餘光瞥見,忍不住低頭偷笑。弗羅斯特女士果然沒說錯,這個地方的确很有意思,令人格外想要一探究竟。可惜這裡不能用英鎊,她們要先去古靈閣(巫師銀行)兌換貨币,不然剛才看到的每家店她都想進去逛逛。
相較于對角巷的各類商店,古靈閣尤其顯眼,矗立在一條分岔路口之間,大樓由雪白的大理石建築而成,一道白色台階通向兩扇青銅色大門,門口旁邊還站着一個身材矮小、穿着猩紅鑲金制服的不明生物。她們安靜地從他身旁經過,接連穿過兩道門,進入寬敞明亮的大理石廳堂。她注意到高高的櫃台後邊,有許多和守在門口的那位長得差不多的生物,隻不過他們身上沒穿制服,而是剪裁得體的不同樣式的西服。
她拉了拉傑拉爾丁的胳膊,低聲問道:“他們是你說的哪種生物?精靈?妖精?”
傑拉爾丁放慢腳步,将一隻手搭上了她肩膀,“你進門見到的都是妖精,家養小精靈通常在一些巫師家族或學校工作,他們外觀上有點相似,但實則是不同的族群。兩者最大的區别就是,妖精有自己的處事準則,他們在對角巷開辦古靈閣不是單純在為巫師服務,雙方隻是各取所需,而家養小精靈早已被巫師馴化了,他們聽命于巫師,也服務于巫師,當然首先,你得是他們的主人。”
“還是妖精好。”凱莉奧普輕輕皺了皺鼻子,“都快21世紀了,魔法界竟然還有什麼主人仆人的說法。”
“親愛的,很高興你能這麼想。實話說,我也不太看得慣某些巫師對家養小精靈的做法,呼之則來招之則去,可憐的小精靈就像他們的随身挂件。”
“但願我在霍格沃茨不會碰到這樣的巫師。”她嘀咕了一句。
在古靈閣換完貨币,傑拉爾丁把其中一袋金加隆交給女孩,讓她先去奧利凡德魔杖店,自己會在帕特奇坩埚店等她。“媽媽,你不跟我一起去麼?”她掂了下裝滿金加隆的小布袋,有點沉。
“我就不了,那家店的空間恐怕不适合多一個人進去。”她媽媽說,補充道:“你放心去吧,老闆人很和藹,他會告訴你怎麼選魔杖。”
凱莉奧普心裡有些好笑,她又不是六七歲的小孩子了,單獨行動倒更方便,正合她意。但為了使傑拉爾丁安心,她也不介意扮扮乖巧:“好,回頭見,媽媽。”
“回頭見,凱莉。”
她揣着錢袋走了,不一會兒,在對角巷南側發現一間很不起眼的店鋪,門上的金字招牌業已剝落,上面寫着——“奧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公元前三百多年,甚至更早的時候就有巫師了?她暗自咋舌,推門走進去,店堂很小,角落擺着一張長椅,這點地方也就隻夠一個人自由走動。櫃台後邊沒有人,裡頭的長條紙盒層層堆疊,從地闆堆到了天花闆,可見庫存之多。難怪母親會說,每個巫師的魔杖都是不一樣的,巫師們必須親自到店裡挑選。這樣很好,她喜歡獨一無二的感覺。
“嗨喽,有人在嗎?我要買魔杖。”
話音未落,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忽然出現在二樓台階上,他慢慢走下來,“這位巫師小姐,需要什麼幫助?”
“我需要一根魔杖,先生。”她說,“九月一号我要去霍格沃茨上學了,家人說在這裡會找到适合我的魔杖。”
老人微笑着說,“是的,我們家族世代制作魔杖,幾乎每個霍格沃茨的新生都會在這兒遇到适合他們的魔杖。噢,差點忘了做自我介紹,我是加裡克·奧利凡德。”
“你好,奧利凡德先生,我叫凱莉奧普·蘇利文。”
“好的,蘇利文小姐,你平常慣用哪隻手?”
“都行,我畫畫的時候比較習慣用左手。”
奧利凡德轉身繞過櫃台,爬上扶梯取下了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的瞬間,魔杖倏地飛到了她眼前。“試試這根,山茱萸木,龍的神經,十二英寸。”
凱莉奧普用左手抓住了魔杖,魔杖的尖端登時發出一道亮眼的白光,随即聽見了器皿破裂的尖利響聲。“它好像很激動?”她疑惑地将魔杖放回了櫃台上。
“山茱萸木天性活潑,性格算是我制作的魔杖中最淘氣的了,它們喜歡能給它們帶來刺激和樂趣的主人,但或許你喜歡安靜點的魔杖。”老人動作很快,話說完便重新拿出了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把魔杖遞給她。“雪松木,獨角獸毛,九又四分之三英寸。”
她接過魔杖,沒來得及發表意見,魔杖砰的一下沖到了天花闆,然後繞着吊燈打轉兒,活似腼腆叛逆的孩子一樣不願面對生人。她不禁懷疑,莫非是自己不适合使用魔杖?
奧利凡德這時喊了一句魔杖飛來,前一秒還扭捏的魔杖便服服帖帖飛向了老人。她于是更為納悶,寶藍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好奇和質詢。
“孩子,别氣餒。”他說道,“這才剛剛開始,是魔杖選擇你,不是你選擇魔杖,過程難免會有些波折。”
見鬼的魔杖選擇巫師。她想。萬一巫師本人并不喜歡選擇了自己的那支魔杖怎麼辦,就不能憑個人意願挑選魔杖嗎。凱莉奧普脫口而出,“不好意思,奧利凡德先生,這樣找下去,多半找到中午都找不到想要選擇我的魔杖。我們應該嘗試更多的方法,比如說,我能像你剛才那樣喊一句魔杖飛來嗎?雖然我還沒學過魔法,但如果有魔杖願意過來,我也恰好喜歡,不就事半功倍了麼。”
老人頓了一兩秒,定定看着她,“既然你有這個想法,那就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