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姝朝孫悟行禮道:“願孫夫子早日康健,我先走了。”
她又将孫若妍拉到院外,輕撫上她的背,“孫姑娘,你别傷心了。眼下有兩個選擇,不知你可願選?”
經過孫思轍的事,孫若妍對沈禾姝的厭惡也少了幾分,“什麼選擇?你且說來聽聽。”
沈禾姝淺笑道:“一是與我合作,報仇雪恨。将當年之事的真相找出來;二是你一人苦苦籌謀,多年報不了仇。你選一個吧。”
孫若妍攥緊拳頭,未幾,咬牙切齒道:“我定是選第一個,阿兄的仇我報定了!”
她揪着沈禾姝的衣袖,“你當真能幫我報仇?而不是在狂騙我。”
沈禾姝擡手,取下頭上禦賜的珍珠金簪,将它放在孫若妍手中,“這是帝王禦賜之物,如今它是你的了。”
孫若妍将金簪收下,淺淺彎了彎唇,“好,我就信你這一回。你有事就直接來找我,我定會幫你。”
沈禾姝推開後門,魏殇早就等着她了,“弟妹,你怎的還出去了?可有危險?”
沈禾姝無奈地笑了笑,“我若是有危險,你現下能見着我?”
魏殇蹙眉道:“那三個人還在前門外待着,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有失我魏府的顔面。”
沈禾姝歎了口氣,“隻能等下去,過兩天我再處理這件事。”
魏殇攔住沈禾姝,“弟妹,不可拖下去啊。這才僅過了一天,城中便謠言四起,說你壞話之人也将近半數人。”
沈禾姝偏頭看他,道:“謠言不攻自破,在乎那些作甚,眼下就有一件重要的事請,隻有你能做得。”
語畢,魏殇的興趣被提了起來,将門外三人的事撂到腦後跟。
他昂起頭,“什麼事?肯定是極難之事吧,畢竟才能展現出我的價值。”
沈禾姝勾唇道:“趕明日日出,你将四大家族中的所有人,還有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系,滴水不漏地說與我聽。”
魏殇臉上的笑僵住了。
這種查人底細的事也要交于他辦,豈不是屈才?
他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遍,“這件事當真要我來辦?”
沈禾姝走遠了才撂下一句話,“自是,交給大哥我才安心。”
“這四大家族是在我二叔在世時來的漠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之間早就盤根錯節,不可拆分。”
魏殇在沈禾姝面前不斷比劃着。
“這四大家關系最好的就是殷家與顧家,他們兩家之間有着姻親關系,未結親前關系也好。顧府大少爺顧雲威與殷府二小姐殷湘娴是夫妻。”
“剩下的穆家将女兒嫁進後宮,不屑與其他三位世家來往,魏府的事你也都知道,大哥就不說了。”
“說了這麼多的話,本少爺早就渴的不行了。”魏殇一屁股坐下,狂灌了一壺水,喘氣道:“就這麼多了,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
沈禾姝想起昨日,大石有顧府參與,定然也與殷府有關聯了。
殷府,殷湘岚。沈禾姝不知怎的,念到這個名字就覺得不對勁。
她問道:“這殷府的二小姐都嫁人了,為何大小姐卻遲遲不嫁?”
魏殇将剛灌進的水吐了出來,支吾了半天。
“說啊,别吞吞吐吐的了。”沈禾姝催促道。
魏殇将手裡的壺輕輕放下,“先說好了,知道後可不許罵我。”
沈禾姝撇着嘴,點了點頭。
魏殇一口氣将下面的話說完,“坊間傳言說,說殷湘岚對阿聿還念念不忘,這才未嫁人。”
語畢,他瞟了對面人一眼。臉上沒什麼變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沈禾姝彎唇道:“就這個事,尋常男子尚且三妻四妾,剛何況是王府,在正常不過。誰還沒有個自小相識之人不是?”
她在心中道:像殷湘岚這樣野心極大之人,不嫁,定是有别的原因,愛慕困不住她。
沈禾姝揮了揮手,“鏡月将東西端上來。”又對魏殇道:“今日辛苦大哥了,我特意吩咐小廚房做了這幾道菜,還望你喜歡。”
八月十四日。
沈禾姝睡到了日上三竿,慢吞吞地将衣衫穿好,緩步走到魏府正門外。
三日前,不停叫嚣的三人,此刻正有氣無力地趴在台階上。
見沈禾姝來了,不忘辱罵一頓,聲音也虛弱不堪:“你就是衛北王妃吧,瞧着就一臉刻薄、平日不做好事!”
鏡月擋在沈禾姝面前,“大膽!敢辱罵王妃,你可知是何重罪!”
沈禾姝道:“無事。”
她行至三人所趴的台階上,盛氣淩人地瞧着他們。
“三日過去了,你們這性子還是這般!你們若是想與本王妃好好談,就将你們說話的語氣放軟些!”
馮周被冷冽的聲音吓的抖了兩下,說話恭敬不少,“還請王妃聽聽小人的話。”
沈禾姝知道有人故意從中作梗,瞧他們也都不胡鬧了,讓魏殇帶着幾個侍衛将三人帶去了漠北最好的酒樓。
酒樓二樓的包廂中,沈禾姝與那三人隔着一道屏風,上面繡着山水畫,身旁站着侍衛。
她聲音依舊冷:“你們手裡有毒蟲的糧食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