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看到那個人很驚訝，同時也跟他打趣起來。張肇藐比越靡更先看清他的臉，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此時越靡還沒注意到身邊小張的小火苗在慢慢燃起。

直到“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好基友，陳尹胤。他也是X大的，快畢業了。”

但徐四察覺到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微妙。張肇藐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這位好基友，都沒眨幾下眼。

徐四把他拉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這才剛坐下。

“小妹，真就不認識我了？”

陳尹胤上桌直奔主題，徐四哪知道他還認識越靡。

“認識你怎樣，不認識又怎樣。難不成我不認識你，你還要把我槍斃了？”從她的語氣裡可以看出越靡多半是想起來了。

“我可沒說，隻是……很高興能在X大再次見到你，那也算是見過幾次面了，交個朋友吧。”陳尹胤坐在張肇藐的對面，眼睛看着越靡，他伸出右手示意握手。

“我不同意。”越靡和張肇藐的聲音是同時出來的，張肇藐推開陳尹胤的手。

“我不管你是誰，但你已經被拒絕兩次了，就不必再重蹈覆轍了，還有，你沒戲。”張肇藐說完這句話，就拉着越靡走了。越靡在看到陳尹胤的時候就想走，出了餐館，他們兩個跑得飛快。

跑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兩個人彎着腰喘氣。張肇藐看着越靡調侃道“你現在跑步還是不太行啊，越師傅。”

“你也沒好太多。”越靡挺直腰闆，拍了拍張肇藐的肩膀。

越靡：“其實我老早就想跑了，就是不太好出去。”

張肇藐：“好，下次我預測早點。”

他們走在西城的小道上，西城是一座擁有悠久曆史的老城，這座城有别與重随，古式的建築保留得很多，雖說跟首城的感覺差不多，但很多人更喜歡西城，或許是首城的生活節奏要快于西城的原因。

“我記得當時第一次見到他，是兩年前過年那幾天在外面遛小鳥的時候，路邊就他一家彩票店開着，我當時從不遠處看到他牆上挂了幅畫，剛好裡面也賣水一些雜品，就想着借買水這功夫，看看那牆上畫長什麼樣。當時他對我敵意還挺重的。”

“後面有次在學校就是我們那次拍宣傳片的時候，遇到了他就在操場，當時他打籃球，我就問他那畫從哪來的，因為我知道那是易水君的畫。”

“然後他就告訴你，在雲綠市場。”張肇藐不問自答。

“你知道？”

“當時我就在旁邊的球場，多少聽見了點兒……走吧，你之前不是說想帶我去西城最好的糕點店看看嗎，帶路吧越師傅。”張肇藐笑着說，之前越靡跟他提了很多次那家糕點鋪。

【糕點鋪】

他倆并排走，糕點鋪裡的人還挺多，生意火爆的很，越靡一隻手一連指了好幾個種類的糕點，邊指着邊說着口味的好壞特點。

試吃點，越靡拿了一個看起來樣貌不怎麼樣的小糕點，兩手一掰，掰成兩塊遞給張肇藐，張肇藐接過，她轉頭問張肇藐怎麼樣。

越靡：就像這種糕點，你别看它長得一般，還小，但它就是好吃，就像往往我們都會被某些事物的樣貌所迷惑一樣。

張肇藐：人不可貌相。

越靡：【孺子可教也】

他們逛了一路，直到天快黑的時候，越靡發現她帆布包不見了，正着急想要去找，張肇藐從背後提了出來，裡面還放了一捧花。

拿出來的時候，驚喜的氣氛環繞在兩個人的周圍。花瓣的邊緣是淡粉色，其他地方則是白色，形似玫瑰。

“這是什麼花啊？我以前都沒怎麼見過。”

“折射，玫瑰的一種。”

基本上每一次越靡跟他見面，他都會送她一捧花。

西城的天越來越暗，路燈亮起，天空中突然落下一陣小雪，細膩的雪花落在他們的頭發上，肩膀上，她最喜歡的季節就是冬天，因為她打小就相信冬天是遇到幸福的季節。

突然想起孟彥之前說聽付時曉谏言，張肇藐每次送的東西都會有一定他想要表達的含義。因為很多的時候他跟越靡一樣，不善表達，總是認為很多事情，這樣去做也不妥當，那樣去做也不妥當。相比之下，他願意去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于越靡的愛與祝福。

分别的時候，越靡和他擁抱在一起，過了很久都沒有松開“又不是以後都不見了。”越靡拍着張肇藐的背，差點以為他要哭出來。

他松開手的那一刻，越靡手撫在他的耳後，親親地吻在了他的臉頰上，接觸的時候張肇藐的耳根燙得發紅，腦子裡昏漲漲的。

越靡走遠了點，朝他揮揮手“再見，小狗張。”

張肇藐站在原地揮手回應着，臉上帶着笑，一手揣在黑色長款羽絨服的口袋裡，沉浸在剛才的氣氛裡難以抽出。

直到那晚坐在回首城的飛機上，他突然想起越靡離開說的那三個字“小狗張”。

*

徐四那邊跟陳尹胤說了一下午，讓他别再幹涉他們的感情。

*

越靡回到宿舍的時候，剛好被撞見三個人全坐在宿舍的椅子上，“隔岸”看着門口這位抱着花走進來的女士。

一窩蜂沖上去，争先恐後地要幫越靡查花語。宿舍四個人全是互聯網的一把好手。

“我查出來了。”錢森一句大喊。

“美好的愛情與面對生活的勇氣和希望。”

“小米，你問問，他要送你哪個？”管栎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三個人此時的表情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越靡點開聊天框，這個時候張肇藐還在去機場的路上。

【cypress】：折射的花語是什麼(???.???)????

那邊回得很快，張肇藐一直等在他和越靡的聊天界面。

【張(ZBr)】：你能看到的幾種花語，就是我要表達的愛與祝福。

錢森看見手機屏幕上的“愛與祝福”開始重複起來。她很少見男生送花給女生說要勇敢和充滿希望。

晚上在陽台上和孟彥通電話，她才發現包花的綠色絲帶上寫着一排小字。

-I hope you will always be brave and resolute(我希望你永遠勇敢且堅定)-

她認出來這是張肇藐寫的。

絲帶的尾部畫了一個簡筆的小女孩手裡拿着一個小飛機，旁邊還批了個越字。

西城的雪越下越大，第一學年也逐漸接近尾聲，高校之間如火如荼地舉行着活動，四個茗将為了學分，也是邊學邊跑活動，有一刻恨不得變成哪吒。

宿舍牆上挂着的軟木闆上全是她們做活動和當志願者時的合照。四個人常常周五的晚上坐在一起聊很多，笑得也很多。

有次周末她們四個還一起去了趟養生館，足浴，按摩，采耳，喝茶什麼的一堆。

錢森感慨地說：這就是養生。

管栎：大學生活到至今的秘訣。

越靡：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了。

伊甯：很快，要放寒假了。

四個人躺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

真是漫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