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眼的時候張肇藐正無所事事地翻着菜單,她正要朝他說些什麼,他先開口。
“再要點兒這個你看行麼?”
他手指的指腹印在一個菜品上。
“好倒是好就是我最近……”越靡話還沒說完,張肇藐從位子起身去點了那道菜。
“好就吃,不需要猶豫。”他把米線推到她面前,給她到了杯水。
他解決過早餐了,所以越靡在吃的時候,他就拿着手機在網上搜着些什麼,時不時關注一下越靡的情況。
她專心的解決着這碗米線,夾着剛上的那道菜。張肇藐像偷雞般查着攻略。手在手機上滑動半天都沒有看見一條滿意的推薦。
于是收了手機,越靡感覺到撒在肩膀上的光好像少了些,而又多了幾絲呼吸的溫熱,筷子上勾着米線,她轉過頭,撞在張肇藐額頭上,發出一聲脆響。她放下筷子手觸碰他的額頭
“沒事兒吧?疼麼?”
張肇藐說着不疼臉上還笑着,他沒想到越靡還是個硬骨頭。
他看着越靡眉頭緊蹙的摸着他的額頭,伸手他的手撫在越靡的手上,越靡心跳速度加快,緊張帶來的感覺,她這樣想。
她抽開手,又拿起筷子,埋頭吃起米線。
他一隻手撐着臉,看着她。
越靡吃完後,抽了張紙,正準備付錢,張肇藐說他付了。他們倆走回民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越靡推開門,預覽着“la”的新畫冊,她的畫裡好像有另外一種神奇的生命力量,一直很吸引着她。
至于她和“la”的結緣,是在那次從首城回重随的飛機上,很意外的認識了對方。“la”的名字叫楊烴伊。
那時楊烴伊在位置上無聊,想找個人說話就把自己的速寫本遞給了她。越靡翻開速寫本的每一頁,都有令她感到新奇的點。因此加了微信,時不時會聊上幾句,因為她們都很忙。
*
張肇藐站在民宿的院子裡和民宿老闆說了幾句話就上門了。
雁南的天氣很好。民宿裡的住客走了又來,越靡坐在房間裡幹着自己的事,她拿着一本書,那本書她看了很多遍,依然很是喜歡。
書封有輕微的磨損。
她把書放在桌上風吹動書頁,停留在某一頁。
書頁的某處清晰的印出“ 永遠,這很像誓言,而誓言很少有永遠。”
下午一點,越靡剛好翻閱完這一遍。張肇藐就打來電話。
“喂。”
“越靡,來我房間。”
她一臉疑惑不知道他要幹嘛。走出房間關好門,走到那邊門前時她敲了敲門,門開得很快。張肇藐讓她進房間,她有些遲疑,被張肇藐看出,他開口說“沒什麼事,别擔心。”
進了房間,他走過一處,伸手按下一個開關,白色的牆壁上投着影子,窗簾被拉完。牆壁上的影子變得清晰。
張肇藐用投影儀投了部電影。
《白日夢想家》
越靡情緒高漲,當時這部電影出來的時候她沒有時間去看,也不是因為太忙的緣故。或許就是沒去看。
她坐在張肇藐旁邊,他們盤着腿坐在地上,張肇藐給越靡坐的地方鋪了塊毯子。電影的畫面在越靡的瞳孔閃過她看得很入迷。
當華特站在滑闆上,滑在路上,兩邊有山,她的情緒被渲染到最高點,伸開手,抱住了他。她太過于開心和激動,就好像站在滑闆上的那個人是她一般。
她也想過那般。張肇藐伸開手臂環住她,低聲說了句“你會找到你的25号底片,生命還有很久,你不是一個人。”
一起冒險,尋找生命的意義。
“開拓視野,沖破艱險。”她腦海裡閃過皮夾上的這句話。
快到晚上的時候,他們去夜市吃了晚飯最後停在一家香薰店門前。
這店裡的香薰可以自己調制。
越靡說她想嘗試自己做一個香薰蠟燭。他陪在她身邊,他也怕光看着她,她會不自在,就也做了個,他們神情都很專注。
回去的路上,張肇藐把他做的香薰給了越靡,燈有些暗,路上的人很少。
她接過他手裡遞過來的東西,他選的顔色正好是她喜歡的。
“張肇藐,好好休息。”
“嗯。”他點頭,站在房間分岔的地方。越靡示意張肇藐湊近點。
她靠近他,吻落在他的臉頰上,很快越靡提着袋子快速回到房間。電話打來,屏幕在昏暗的房間内亮起,她的臉上有熱的痕迹,心裡像蒙了層霧。
她滑動屏幕上的标,電話裡傳來“越靡,看月亮。”
他挂掉電話。越靡沖到窗前望向天空,月亮比往日好看。星星也比往日多些。
她想,往後的他們即便會褪去少時的青澀,但也會再次被成熟的對方所吸引,因為靈魂有所相通的人,很難分别。
但也或許就像書中所說,他們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