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實驗室裡人不算多,也就五六個人,阮英說着步驟,交代好注意事項後就讓他們自己做了,她在旁邊看着,有不對的地方她就幫忙糾正,整體來說,被喊來的,做實驗都沒什麼問題。但為了拍攝阮英還是要站在學生旁邊,觀望着沒一個步驟。
關于化學實驗室,往年阮英是很少帶學生進的。這就不得不說起她任教第三年的時候,帶學生去實驗室做實驗,去時極度強調實驗室裡的藥品嚴禁帶離,但還有學生沒聽進去,一個男同學走時順手帶了一小塊鈉,就往廁所跑,結果不小心,廁所給炸壞了。那個時候賠了大幾千。每次阮英一想到那事兒心裡就堵得慌。
化學組這邊的拍攝是第一個,最後有個總結,阮英問誰想分享一下實驗觀察發現的過程和結果以及心得體會,沒人做聲,阮英就讓越靡結了這個尾,這方面她算突出,能夠說出自己所看到的和所分析的對于這一塊她總是侃侃而談。
拍攝完畢的小組可以選擇在學校裡閑逛,但不能去教樓3,因為高三的學生正在上課。本來高一二年級的強基班是要上課的,但由于拍攝也就放了一天假,他們是初七開的課,所以那幾天群裡都沒人在聊天。
四層的那間教室外站着幾個女生,正往教室裡望,他還坐在講台上,跟旁邊的人說着些話,完全沒有意識到門外女生投進來的眼光。張肇藐其實是個話唠,隻要和人一開口,有感興趣的話題,什麼時候結束,隻取決于他的輸出量是否滿格。
越靡離開教樓1,無聊往操場上繞,繞來繞去,差點沒把自己繞暈,她看了看表“11:45”快到飯點了。從包裡拿出水杯,這時她正坐在操場的觀衆席,周圍沒什麼人。
應該是拍攝得差不多了,原來這裡搗模型的弄完,沒過多久操場中央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打藍球的人,當然還有幾個放風筝的,随中最大的特點就是包容一切不合理,越靡把頭埋在膝蓋上,準備補個覺。
操場上有人喊着“張哥,來一把不?”遠處走來的人脫了外套,回了聲“行啊。”
張肇藐環視四周,突然掃到越靡看她埋着頭,離他不遠,他走進了一點,喊了聲“同學,幫我看一下。”随後他把衣服抛過去,越靡擡頭,頭往兩邊轉了轉,确定旁邊沒人後,“哦”了聲,先是睜不開眼,陽光熱烈。看清是誰後有些後悔。
他臉上帶笑,像是計謀得逞,然後大步往1球場走去。越靡撿起剛好掉在前座的衣服,衣服上還帶着洗衣粉的清香。
她給他拍了拍上面的灰,不情願地睜着眼,她望向1球場,她壓根兒就不懂球。隻是張肇藐一兩次都從很遠的地方投球投中就像沒什麼懸念的事一樣。視線移向3球場,她瞄間了一張怪眼熟的臉。
是賣體育彩票的那個,他打着球,比較悠閑的那種,純屬感覺是退休好多年的那種。越靡坐不住了,抱着張肇藐的衣服就往3球場跑。
“打球老闆!”越靡搖着手,那男人往越靡方向看“呦!這不是買水那個小妹嘛。”他語氣有些欠,1、3球場隔得遠那邊聽不到。那老闆抱着球等着越靡尋思着這次他沒打遊戲,脾氣應該會好點,于是她發話“老闆,上次忘問您了,易水君的畫,您知道在哪裡能買到嗎?”
“就為這事兒?”那老闆有些不相信,他家那幅畫全國就一幅,她難道就不想要?
“易水君的畫啊?你沒買過嗎?”
越靡搖頭。等着他的回答。
“她的畫,國内現在很多人都喜歡,不過很少有人買得下來,當然我可以,全國也隻有一個地方賣她的畫,雲綠市場。”
“雲綠市場,總聽說過吧?”那人表情好奇就想看越靡知不知道。“嗯,知道,全國最大的古董拍賣中心。”她怎麼會不知道之前姑姑還常說有時間準備去那邊逛逛。
但雲綠在首城,離重随很遠。平常根本就去不了。她正想着什麼時候去雲綠。那人就開口趕她了“行了,該問的都問了,趕快走。”
越靡退步,轉站1球場,她站在球場外,等張肇藐打完,教樓1那邊有人在喊集合,他們丢下球就往大廳跑。喊着“吃飯了。”
果然天大命大,吃飯最大。
越靡看得都傻眼了,全場就張肇藐和她最慢,越靡把衣服遞給他,這是第二次了。他倆總感覺是一點都不急,漫步在操場上。正好拍攝組本來想拍個片尾,但沒有找到合适的人,突然瞧見他倆,停下腳步。
不知道哪個工作人員大喊了一聲“不許動。”張肇藐和越靡同時回頭,攝相機對着他倆。一臉茫然的表情可謂是如出一轍。
宣傳片的策劃人走到越靡和張肇藐面前“兩位同學,我們想讓你們拍攝一下片尾的報幕。”
“我以為老師你要打我呢。”張肇藐笑着說,他總是這樣,越靡也希望他到老了也能“笑口常開”。
“ 不敢,不敢。兩位同學準備好。你們就念一下這句話就行了。”pd指着紙上的那幾個字。
接過紙,他倆一人扯一邊,越靡一看,這熟悉的報幕。還好有人陪她一起尴尬。她準備轉頭看張肇藐表情的,結果一轉頭磕在他下巴上了。
“啊!越靡你鐵頭啊。”張肇藐扶着下巴,越靡差點兒笑出聲來,朝着pd就是一個OK比劃。
鏡頭對準二人,他倆齊聲開口“百廿老校,有我随中,良師益友,随中盡有,築夢情校,以随作線。”鏡頭最後,越靡看向張肇藐,這家夥台詞功底不錯啊。“很好,OK。”攝像師收拾着工具,準備走人。
越靡和張肇藐也往大廳趕,畢竟飯還是要吃,張肇藐突然問越靡“越靡,你剛才看我幹嘛?”
“沒什麼,就覺得你挺這個。”越靡比了個大拇指。張肇藐與她并肩走,正午的光灑在他倆的身上,今天的風頭可是被他倆出盡了,一起走到大廳,前一秒說話還被校長看到了,其他人都去吃飯了。
“你倆給我站住。”
倆人停步。等着校長發落。
“怎麼這麼晚啊,還走在一起,成何體統啊。”他聲音還算平靜。
張肇藐聲音一出,十分正經地道“回答吳校長,我和越靡同學半路被攝像老師抓去報幕了,您如果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您展示展示,‘百廿老校,有…… ’”他聲音洪亮,一本正經地念着尴尬的報幕台詞,越靡想笑,但也得憋。
“行了,行了,你倆去吧。”吳校滿臉無奈。“我都招了些什麼學生。”他聲音說得很小聲,但他倆還是聽到了,不知什麼時候付時曉從哪兒冒出來傾情唱了一句“不必懷疑~”
随後兩人都笑了。
-這天得多荒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