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靡和張肇藐笑完就跑，完全不給吳校長一點反應的機會。阮英早就給她發過消息，吃飯的位置在清雅苑。吳校長也真得是下得了“血本”。

他倆跑出校門。正午的陽光還算熱烈，照在他們的背影上，讓黑色的棉服看起來有些發黃，越靡雙手叉腰，張肇藐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呼吸規律，臉上沒有半分多餘的表情，轉頭看着越靡，他臉上浮起笑意，道“師傅這耐力不行啊，還能吃飯麼？”

越靡忙開口“我能和你比嗎？我不太喜歡跑步，耐力差就差吧，以後少跑點就行。”

“那往後這種情況你還要人背啰？”張肇藐說着話時眼睛直直地看着越靡。他老是挑給自己耳根紅的事兒幹。

越靡：……

路邊來了輛計程車，越靡招着手，車停下，越靡走到前排窗前“師傅，清雅苑走不走？”師傅點頭，越靡正準備坐上副駕駛，就看見付時曉像逃命的，飛也似的竄上副駕。關上門正襟危坐。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越靡傻眼隻好落坐後排，她跟張肇藐之間像隔了條銀河那麼遠，同時看向窗外，付時曉看着後視鏡，想着這窗外就這麼好看？正想開窗看看旁邊突然沖進一輛垃圾車，車後面的門沒關，氣味撲來付時曉差點兒沒被臭死。

“寸哥怎麼也來了？”張肇藐先打破這安靜的氣氛。

“本來我就該來，趙老師那信息我沒看着，問我還來不來，當然要來啊，結果我一進操場人就沒了，看你們在大廳就來找你了，誰知道他吳校也在那。難道你以為就你能來？”付時曉偏過頭看着張肇藐。眼裡就一副欠揍的模樣。

張肇藐聳肩“我可沒說。”一旁越靡正回着消息，她手縮在綿襖袖子裡，打的有些慢。

“這麼慢鬥地主啊，越靡。”付時曉轉着人說話。

“知道為什麼我叫她師傅了嗎？”張肇藐沒等越靡開口就先問。

付時曉把兩邊眉毛頂起來，示意不知道。張肇藐坐好，靠近付時曉，漫不經心地說“越靡她手刃雞，殺雞很厲害的。”

這話說完越靡放下手機，滿臉無語，付時曉卻來了興趣接着問越靡“越師傅，可有什麼妙招？”

越靡心想罷了，但付時曉這話一說她定是要回複的，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有啊！怎麼沒有，殺雞前先把亂叫的家養雞的喙給他綁住，再用開水燙，溫度高點更好，拔毛要快，殺的時候不要手下留情。”

付時曉這一聽，心想果然有點技術，他沒殺過雞，剩下的張肇藐和司機師傅選擇了沉默，這分明是在回怼張肇藐這隻亂叫的雞。

離清雅苑不遠了，他們在一個路口前下了車，然後直上三樓，回校拍攝的學生并不多每個組大概有六個人，總共有七個組，但三樓還是很吵鬧，付時曉直奔模型組。

不遠處阮英揮着手招呼着越靡，張肇藐跟在她身後，教學組和化學組離得不遠，還是對桌，準确的來說他倆吃飯，一個坐在這桌的最左邊，一個坐在了另一桌的最右邊。光正常坐着都能看見對方。

落座後越靡拿着筷子就開始吃，她雖然瘦，但食量并不小，用姑姑的話說就是“女孩子嘛，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點，沒什麼事。”

但她也不會去暴飲暴食，畢竟對身體不好，長輩的話有時也不能全信。張肇藐倒還沒吃，他不餓，出門前覃麗搞了一大碗面給他，勢必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媽媽的愛。

他就隔着人看着越靡眼神裡閃過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不知道是遺憾還是什麼。

“張哥怎麼不吃？”旁邊的朋友突然發問。

“哦，我不餓。”

“說的都是假話，幹了一上午哪有沒餓的，來搞一碗嘛，吳校好不容易請一次客，起碼得把咱們十分之一的學費吃回來吧。”

他是真不想吃，說實話，打工的人比這累好多倍，為了省錢還不是沒怎麼吃飯，幹得都還是些最苦最累的活 。

那位也沒說什麼了。張肇藐跑到化學組旁邊的飲水機前接水，站在那兒動作很慢，越靡拿着筷子，她坐在阮英身邊，她突然說了句話“英姐，你知道雲綠市場嗎？”

“怎麼？最近喜歡上古董了？”她語氣輕飄地說着。滿口的不在乎。

“沒有，我就問問您有興趣嗎，有的話找個時間一起。”越靡想等着阮英回答，她想搭車去，因為姑姑是不會讓她一個人走那麼遠的。

阮英放下筷子轉頭跟越靡說“你知道你明年讀高幾了嗎？”

“高三。”越靡回道，她聲音很小，因為她知道多半結果都是不行。

“其實如果你高一的話，我還能帶你去，但馬上就要考大學了，還是要上點心。”

“而且走競賽這條路本來就要比其他同期的學生要苦，你5月還要參加市裡的預賽和初賽，如果有幸初賽再次獲獎，參加國決又不是沒可能。”阮英這話是一點都沒錯的。

“英姐，今年我不參加了。”越靡說的很堅定，她的初三和高一是想象不了的苦，學完了高中化學的知識，其他科目還保持着較好的成績，又學習了大學大部分化學知識，家裡堆着許多無機化學這類的書，去年本來已經進入省隊，但最後因為個人身體原因止步國初。在阮英心中這是遺憾的，本以為她這樣一個好強的女生會再次選擇化競的。

阮英尊重她的選擇，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從來一次的機會，她也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