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钰腕骨掙得微紅,才脫出他臂彎,“宋安光風霁月,勝你千倍萬倍。”
見懷钰退至床榻靠牆的牆角欲下榻,宋輯甯不緊不慢地靠近她,欺身将她圈在身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攫住她下颌,迫她仰首相迎。
許是嫉妒作祟,宋輯甯眸色灼灼地盯着她。
懷钰掙動未果,見他這般情狀,愈發駭得魂不附體,話音打着顫:“你休要借酒耍瘋,你離我遠些。”懷钰雙手慌張地捏緊裡衣前襟,脊背繃得筆直。
指節對着懷钰下颌的力道又重些許,“阿钰,朕清醒着。”話音未落,宋輯甯單手攬住她的後腰将她攬近,另一手扣住她後頸,俯首攫住她。
殿内傳出驚呼,轉瞬即逝。
守在殿外的宮人屏息面面相觑,紅竹屈膝朝鄒榮道:“鄒公公,奴婢且去備醒酒湯來。”
鄒榮作勢欲攔,紅竹隻作未見,徑直而去,宮人們求的是陛下指縫間漏下的恩賞,怎會在乎主子本心。
宋輯甯銜耳低笑,“醉是醉了,朕醉在心緒不甯,而非醉在不清醒。”
如此說來,适才種種狎昵情狀,竟是他蓄意為之!他故意的!
羞惱交迸,懷钰暗咬下唇,虧得她還在心中思忖寬解安慰他的言辭。
宋輯甯将她緊攬入懷,暗誓他要将她妥帖護于羽翼之下,庇護她此生周全。
縱使現下情意不通,總歸歲月迢遞,他與她來日方長,他始終相信日久生情四字,不然他怎會在與她的日漸相處間,情愫漸生。
每每念及宋安之名,宋輯甯眸中便妒意陡生,懷钰見他神色驟戾,惶惶向後退縮,奈何後背已抵牆壁,退無可退,她适才真是錯忖他,以為他尚存些許克制,不會對她做過分輕薄之舉。
宋輯甯唯恐她吐出些他不欲聽聞的言語。
檀口猝然教他銜齧,懷钰杏眸圓瞠,唇齒輕叩間驚呼未出,宋輯甯指節緊扣她雙腕,高舉過頂壓住,直攫取盡那抹清苦藥香,抵入糾纏。
懷钰被他另一隻手桎梏在懷,根本掙動不得,隻能仰首承迎。
觸及的刹那,宋輯甯隻覺他空寂多年的心府蓦然充盈圓滿,朝思暮念之人如今在他的懷中,在他的身邊觸手可及。
宋輯甯輾轉侵吞懷钰盡數呼吸,直至她喘不過氣方罷,垂眸見她朱唇泛着潋滟水光,眉間陰郁方才稍霁。
薄唇流連至懷钰的面頰,垂珠,宋輯甯悶聲:“阿钰,朕唯有你了。”
懷钰眸底屈辱之色翻湧,羞惱又難堪地偏首躲開他的吻,“我不是任何人的,更不是你的。”她不要成為任何人的掌中禁脔。
宋輯甯眸色沉沉,指節流連于她下颌,觸感蔓至心頭,“阿钰,寒食節祭禮,随朕同去可好?”
他想與她同去,上以事宗廟。
懷钰側首憤懑道:“我不去。”惱極了方才那場荒唐。
三月之期,于她而言似日日被驚雷驟雨撲打心焦。
指腹慢條斯理地碾過懷钰唇畔,宋輯甯略有展眉,“由不得你。”
唇齒複疊,宋輯甯初時銜住檀口輕拈,待她喘不過氣朱唇微啟,驟然化作疾風驟雨,雙臂箍在她腰間共倒錦褥,抵死糾纏。
二人初度這般,唇分之際,唯見懷钰青絲散亂,雙頰染霞,朱唇微啟間氣息紊促,素日端雅之态盡化春水。
他籌謀數載,欲承歡母妃膝前,終究是遲。
而今他唯願傾盡此生,護懷钰一世安好。
懷钰教他吻地浮軟,泛起細碎哽咽,“輯甯,定要如此麼?為何偏偏是我,為何不能放過我,為何……”
既已是大昭至高之人,他若是想,大昭地界之内會有人競相獻上無數姝麗,姑母曾言世間男兒皆好朱顔,她至今仍是同樣認為的。
他不是恨他父皇麼。
他父皇不顧他母妃的意願,他既知強求之苦,為何如今偏要不顧她的意願……
“朕也不知為何。”宋輯甯唇齒輕碾她頸間肌膚,烙下點點紅痕,“自阿钰驅盡欺辱朕之徒時,朕隻知,此生唯願與阿钰糾葛牽纏,共赴塵海。”
父皇無力庇護母妃,母妃方決意與父皇安度餘生不久,母妃便至心灰意冷,他隻知,他此生斷不效父皇作為。
他會等着懷钰的心,等至雲開見月明之日。
懷钰暗歎此番相談猶似對牛彈琴,她難解他的意,他亦迷惑她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