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擺脫了身後的“追兵”。烏琢體能耗盡,低垂着頭調整狀态。
等呼吸漸漸平緩,她與餘下的幾人目光交彙,相顧無言。
真是應了那句:“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看過終端了嗎?”公玉儀點了點他們的手腕,無奈問道。
烏琢聞聲,簡單浏覽了一遍跳出的新消息。
就在十幾分鐘前,他們完全可以将這條消息忽略。不過,對如今的情況而言,這是送上門的機會。
傍晚18時10分,一架飛行器從他們的頭上掠過,幾人朝着飛行器的方向飛奔了過去。地圖上,他們所在位置的附近冒出了一個紅點,這是距離最近的物資降落點。
翻越了一座山丘,速度絲毫不減地撒腿下山,詹如奕跑在前面,他已經能清楚看見物資箱的位置。
山丘腳下是一面湖泊,湖中心有塊面積不大的小島。島上生長着一棵樹冠極大、獨樹成林的白榕樹。
正正方方的物資箱剛好卡在榕樹探出來的枝杈間。
詹如奕二話不說地跨入湖灘,遊向小島的方向。
烏琢站在山坡上,湖對岸有一支多人的隊伍,此刻也紛紛脫下背包,淌入湖面。
詹如奕遊的速度要快些,但他們的人更多。
烏琢将包裡的東西倒了出來,物資包是用防水布制成的,封好鍊子扔進水裡可以充當浮漂。她将背包扔向湖中某個位置,遊了過去。
夠到了背包浮漂,她借力飄在水面上,不再往前遊了。
如果她的隊友笨得不明顯,應該知道怎麼做。
詹如奕遊上岸了,他勢必要拿到物資箱,那隻扮豬吃老虎的狸波耶是他逗來的,他要對被搶走的營養劑負責。
他手腳并用地爬上樹幹,抱住顔色鮮豔醒目的物資箱,從樹杈上縱身跳了下來。
在地上翻滾一周卸力後,詹如奕自然擡頭。
身前圍着四個濕了身的男生。
詹如奕:“?!”
一句髒話破口而出,他雙腳一蹬跳起身,戰術後撤。
“四對一,同學,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其中一個男生露出潔白的牙,向他笑道。
下一秒,四人一哄而上,扭打在了一起,從詹如奕懷裡搶奪着物資箱。
沒有武器和招數,純粹是原始而狂野的你争我奪。四個人扒拉着死不放手的詹如奕,什麼不禮貌的手段都使了出來。
湖岸上。
“我們……就在這看着嗎?”喻才思索了良久,終還是忍不住問。
“你打得過?”公玉儀反問道。
喻才面露窘态地搖了搖頭。她是空間系天賦,很少遇到直面危險的情況,往常也沒有注重體能上的鍛煉。
“你看,”公玉儀目光坦然地攤了攤手,“我也打不過。”
“所以還是看着吧。”
……
詹如奕是個有出息的,和四個人對峙了這麼久,竟還是死抱着物資箱不放。他幾乎沿着小島滾了整整一圈,抗争得臉色漲紅。
一時間,他似乎忘記了隊友的存在。
雖然其中兩位僅巋然不動地站在岸邊,向他投以沉默注視。
四個人的隊伍,一個人的演出。
烏琢孤零零地漂在水面上,神色十分麻木。她已喪失了表情波動,唯有兩隻眼睛,還會随着詹如奕的動作而微轉兩下。
她都泡得發白了,愣是沒争取到他一個眼神。
大聲密謀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烏琢本不想出聲,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好隊友。
他實在是無能領會到她的眼色。
就在詹如奕尋到機會暫時擺脫了四人的刹那,烏琢兀然放聲高喊:“詹奕奕!”
詹如奕立時回頭,兩人在一秒内交換了一下眼神,随後,他滿是不解地問道:“你呆在水裡幹嘛?”
烏琢:“……”
他們之間存在默契嗎?
受到一記死亡眼刀,詹如奕這才驟然大悟。他高舉着傷痕累累的物資箱,用力抛向了烏琢的方向。
橘黃色的箱子沿着一道弧線在空中飛躍,烏琢的目光跟随着箱子估算着它的落點,随後,她的表情凝滞了。
因用力過猛,箱子長驅直入地飛上白榕樹的樹冠,精準地卡進了樹杈間的空當。
這一刻,她想殺隊友的心都有了。
其中一個男生見狀,立即反應過來,三步兩腳地跑過去,爬上了樹幹。
考慮到箱子目标太大,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鍵開箱。
一道冷冰冰的電子音随之響起。
“同學您好,答題開箱。在題幹播完後,您有三次解答的機會,限時30分鐘。長按按鍵語音輸入答案,答錯三次後箱子自動鎖定。祝您好運。”
接着,那道電子音又以半低不高的音量陳述了三遍題幹,聽得衆人心裡一沉。
每一個詞都認識,怎麼組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
五個空有一身腱子肉的同學很抓馬。
默默走一遍“重複讀題—嘗試解題—放棄思考”的常規流程,見思考無果,其中一位男生果斷地點開終端尋找場外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