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散,楊四海打了車扶着站不穩的哥哥回家。陳峪北酒醒的差不多了,勾着林國深的背送他回去。
“老丈人,下車。”
關上出租車門,林國深便扶着樹幹嘔起來。
陳峪北向司機要了兩張紙,邊拍背邊思考待會兒怎麼說。剛才上車那會,林國深硬趴着車門看司機是不是他媳婦,嘀咕是的話就不坐,吐在車上很難洗。
司機一腳油門要走,他給加錢才攔了下來。
“你誰啊?”
“……”他咬牙:“陳峪北。”
“哦。”
林國深大手一揮:“聽着就不是好人,你走,我自己能回去。”
都到家門口了,他爬也能爬回去。
陳峪北拉過他的手挂到自己肩膀,不由分說扛着人往院子裡走。才靠近,林國深兜裡的手機響了,備注上寫着親閨女(盜版)。
電話接通,林喬月忙說:“老林,你再不回來我要鎖門了。”
陳峪北:“是我。”
瞬間,她手指深深陷進抱枕裡。
緩了兩秒,林喬月又問:“我爸呢?”
陳峪北:“喝多了,在樓下。”
說完,那頭便挂斷。
林喬月推開門站在走廊朝下看,果然,林國深被陳峪北連拖帶拽着走。
睡裙單薄,她回去換了長衣長褲。
“哎我跟你說,我酒量好着呢!不用你扶!”
陳峪北咬牙,剛才要不是他拉了一把,以後林國深吃玉米都得靠假牙。
跌跌撞撞上五樓,門開着。
聽見動靜,林喬月把手裡剛到好的溫水放在桌上:“怎麼醉成這樣?”
陳峪北:“我以為老林撐得住,結果半斤就迷糊了。”
“我爸酒量本來就差,喝兩口意思意思得了,你還和他來真的?”
陳峪北看着她:“他灌我,我也醉了。”
林喬月轉身:“關我什麼事。”
費力将老林橫在沙發上,陳峪北彎下身去給他換了鞋,又把垃圾桶勾到茶吧機旁邊。
“你可以回去了。”
楊縱橫醉了,有弟弟帶回去照顧。老林醉了,有閨女貼心喂水拍背。可憐他陳峪北,還要吹着冷風回去面對空蕩蕩的卧室。
“我渴了。”
林喬月不耐煩:“你是智障嗎?還是沒手沒腳?”
她今晚好兇,陳峪北不敢惹,默默去倒了杯水。
“怎麼還不走?”
他低聲:“水太燙了。”
五分鐘後,林喬月換了條毛巾出來,他還像個保安似的守在沙發邊。
“你到底要幹嘛?”
擡眸,陳峪北直勾勾看着她:“我有話和你說。”
林喬月:“不好意思,我沒時間和你上演恩怨糾葛的戲碼。”
“不演,我是真的有話說。”
屋裡不方便,陳峪北出來時還順手帶上了門。
林喬月音量增大:“你幹嘛關門?”
“我怕吵到老林。”
視線裡,她兩手空空。陳峪北忽然明白了:“抱歉,忘了你沒拿鑰匙。”
林喬月一陣無力:“算了,有什麼話快點說。”
看時間,喬莉估計快回來了。
陳峪北也沒啰嗦,直問:“診所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嗎?”
“哪個男的?”
“前幾天給你買奶茶那個。”
徐風逸啊。
林喬月下巴一擡:“要你管。”
陳峪北往前靠了一步:“不是的話,我想重新追你。”
微風吹過耳朵的一瞬間,林喬月恍惚覺得自己失聰了。但是夜晚的風溫和幹燥,不會往她腦子裡灌滿水銀。
她笑了笑:“怎麼着?你對我舊情複燃啊?”
陳峪北:“不是舊情複燃,我對你的情從未斷過。”
這話聽着,光是油膩就沾了八分。
壓下心底不知怎麼着泛起的漣漪,林喬月回頭,眼眸清澈明亮:“那你來晚了,我對你的情早就斷了。”
所以不管她和徐風逸談沒談,都沒位置再給他。
許久,陳峪北才扯笑點頭:“我以後還有機會嗎?”
林喬月:“你?”
“嗯。”
她唇角微揚:“等太陽月亮和星星同時出現,你可以跪下來求我原諒,或許我會大發慈悲。”頓了頓,林喬月又笑:“也說不一定,畢竟我這人剩飯都不怎麼吃,别說回頭草了。”
林喬月屬于乖巧型的漂亮,她現在是很得意的狀态,趿拉着拖鞋的腳尖點地,在晃動搖擺。
陳峪北喉結翻湧:“……好”
林喬月不想理他,後面便沒了話。她手機也沒帶出來,擡頭數星星等喬莉回來。
身後傳來人下樓的動靜,林喬月暗自松了口氣。
“喬月。”
她沒回頭,但是捧着臉的手指頓了下,陳峪北知道她聽見了。
“我可以做你的備胎。”
在日全食那天,星星月亮太陽可能會同時出現,但那也是明年的事了。
陳峪北的影子都看不見了,林喬月還沒從他的話裡緩過神來。他剛才說,可以做她的備胎。
“嘁。”
“我才不稀罕。”
喬莉:“怎麼大晚上一個人在過道站着?”
回頭,母親已經上樓。
林喬月挽着喬女士的胳膊解釋:“我出來扔垃圾順手把門帶上了,鑰匙在屋裡。”
“你爸呢?”
她笑:“睡了。”
才走到門口,喬莉眉心緊蹙:“你爸喝酒了?”
“是啊是啊!”
夜深,溫杭忽然收到林喬月的消息。
“杭杭,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