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是夢,奚吾掙紮着醒來,還未平複心情,就聽到鐘離肆的聲音,說:“你要元嬰了。”
“我做了個夢……”奚吾驚魂未定,她沒有和鐘離肆多說,也沒有關注自己的修為,而是拿出玻璃紙詢問師妹的情況。
因為驚慌,她甚至拿不穩玻璃紙,解鎖都失敗了幾次才打開,然而打開後她卻抿着唇,不知道怎麼問。
如果師妹出事了,她去問,隻會得到兩種結果,要麼傷太重回不了消息,要麼為了不讓她擔憂,說沒事。
奚吾想起那個夢,轉換思路,打開和衛予安的聊天,直截了當地問:我師妹傷的怎麼樣,醒了沒有?
不出所料,衛予安是知情人,而且沒起懷疑,将事情和盤托出了。
竟與她的夢相差無幾。
……
奚吾又做了個噩夢,在進入烽雲秘境前夕。
夢中的師妹胸口插着劍,倒在她懷裡,呼吸淺而破碎。
“我要怎麼保護師妹?”奚吾從噩夢中醒來,怔怔地望着窗外圓月。
進入烽雲秘境,是不限制攜帶法寶的,奚緣可以攜帶任何她擁有的東西。
她師妹的家底比許多宗門都要豐厚,饒是這樣,也會受那樣重的傷嗎?
“我要怎麼保護師妹?”奚吾再次诘問自己,自己剛元嬰,論修為劍法,尚且不如師妹,如何才能救下她?
鐘離肆打了個哈欠,情緒不高:“睡醒再想好不好,唉,大半夜的,真是越菜事越多。”
奚吾剛要怼她你不菜你擱我神識裡躲着,卻發現自己從未知曉這個魔族的修為,她試探地問:“你就不菜?”
“還好吧,”鐘離肆語氣驕傲,要是有實體,非得得意地叉腰不可,“區區不才,渡劫而已。”
奚吾不覺得她有渡劫的實力,這些年她也大概打聽到鐘離肆的身份,知道這個女孩沒比自己大多少。
所以她不帶任何嘲諷地笑了一聲。
并成功把鐘離肆惹炸毛了:“怎麼了,能調動渡劫的靈力就不是渡劫了嗎!”
嚯,還能這麼算的,奚吾學着陳浮的語氣嗆她:“按你這麼算,陳浮剛出生就大乘喽?”
“我管你信不信,”鐘離肆猛地停住這小孩般的争執,不緊不慢地揭穿她的心思,“故意激怒我啊?想讓我幫你?”
“擔心奚緣死在秘境,想借别人的力量救她?”鐘離肆大笑起來,“腦子轉得蠻快,就是辦法不行。”
“我要是這麼好激怒,我第三次投胎也排上日程了,”鐘離肆見奚吾神色郁郁,話鋒一轉,“不過閑着也是閑着,到時候我把我的力量借給你,你用的時候小心點。”
奚吾自然感恩戴德地應下來,并順着毛撸:“我要注意什麼?”
“注意别用過頭了,世界會毀滅的。”鐘離肆再次笑起來,這笑含蓄許多,恍惚間奚吾以為鐘離肆壞事做盡終于被奪舍了。
如果在奚緣身邊呼呼大睡的狐狸能見到鐘離肆的靈魂,會驚恐地發現,這笑意與自己主人的驚人的一緻。
……
奚緣卡着時間把一隊一隊的同門扔進烽雲秘境。
她的動作太認真了,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作為隊長的單推人,衛予安替她洗地簡直輕車熟路,謊話一套一套的,臉都不紅。
“你不懂,這是桂冠深思熟慮的結果,”衛予安道,“首先聲明,我是純路人啊,和她沒有任何利益關系,但你想想桂冠這麼久從來沒做出過錯誤的決定吧,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寬容一點?”
奚緣聽着,都不知道自己做出過什麼決定。
正在此時穿着宗門制服的林叴路過,狀似不經意地插話道:“上面那個是桂冠啊,看着真是英明神武,一看就讓人敬佩不已啊!”
她說罷,用手肘捅啞巴似的肖舟,後者揮開她的手:“别煩,蔔卦呢……嚯!卦象說我們會在貴人的帶領下走向無邊的财富!”
被陳浮拉着的人:……
真是好浮誇的演技。
“那個,”那個人對林叴說,“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
這次輪到林叴“……”了。
隻見那人拿出一面繪着小奚緣的扇子,看款式,是半年多前林叴訂做的奚緣比武大會應援。
原來是自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