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越不僅撲向奚緣的動作很快,打擊同行的速度也很快。
他雖然才比奚緣大了兩歲,卻生得高大,撲過來直給奚緣撞得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才把人推開了。
“你是刺殺我的人裡面最成功的。”奚緣嫌棄地用手扇他。
君無越被嫌棄了也不傷心,而是徑直走到奚緣她師姐身邊,很是良苦用心的樣子,說:“我來把魚竿收起來吧,免得再釣上什麼髒東西。”
他這麼一說,奚吾也沒挑出什麼錯處,收魚竿是小事,還是師妹要緊,便退回師妹身邊,靜靜地看他表演。
“什麼髒東西?”奚緣側過腦袋,問自告奮勇給隊長剝荔枝實際上剝兩顆偷吃一顆的衛予安。
這個問題相當簡單,衛予安都不知道她隊長怎麼這樣明知故問:“還能有誰,是他的隊友呗。”
君無越沒抽到和奚緣一隊,倒是陰差陽錯和北宮昭成了一組,君無越修為高一些,他來了,想必另一個也不會太遠。
果然,衛予安打開班級群,就看到君無越的隊友在批判某兩個人擅自離隊,隻剩下三個人保護他們辛苦尋來的零個新生,要是這零個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倆都是殺人兇手!
真是好沒前途的隊伍,不像他們隊,可是找到了整整一個新生呢。
聽完衛予安的複述,奚緣搖搖頭,表示否定。
……
終于回到歸一宗,奚緣從寶船下來,呼吸一口宗門十幾年不變的空氣,而後理所當然忽視掉隊友“隊長你考核日志呢很急很急要交了”的呼喊,熟門熟路地回了落梅山。
她的小樓和離開時一樣幹淨,地上零散的幾根狐狸毛也很新鮮,應該剛掉不久,顯而易見的,除了自潔陣法的功勞,自己的狐狸也有很努力的打掃清潔。
同時也有很努力地再掉毛,功過相抵,奚緣隻會給它零個禮物。
奚緣簡單洗漱完成,懶洋洋地躺回床上,她伸手随意一撈,白白軟軟香香的狐狸落入手中,任她搓圓揉扁。
她壞心眼地把狐狸毛揉亂,在後者抗議的嗚嗚聲中放聲大笑。
“要結束了,”奚緣翻身,若有所思地望着狐狸,“希望一切順利。”
狐狸不明所以,把爪子搭在奚緣橫放手臂的上,輕輕踩了幾下,确認主人不會生氣後才把腦袋擱上去,又嗚嗚地小聲叫。
這是在告訴她,會的,隻要是奚緣,做什麼都會順利的。
奚緣沒有讀心術,但還是看明白了狐狸要表達的意思,倒不是她天賦異禀,實在是離開半年,狐狸的法術又精進了,已經能一邊叫,一邊驅使靈力把要說的話在空中寫出來。
它真的好努力地在表達自己的想法,想來不能說人話也沒有限制它很多。
奚緣玩了會狐狸,又坐起來,對着玻璃紙思考,作為比武大會的桂冠,奚緣可以随意調配歸一宗此次參加烽雲秘境的隊伍。
比如說不喜歡的人和喜歡的人組隊的話,她可以把人拆開打亂重組,還可以往小情侶的隊伍裡插進各自的師姐師兄。
桀桀桀,真好玩。
師姐、少宗主和陳浮一隊,這隊實力強得太過分了,奚緣想了想,覺得不行,又塞了幾個實力稍弱的同窗給她們帶,再将她們放在離某個點很近的地方。
在不同的時間進入秘境會到達不同的地方,但烽雲秘境不同,進入時間和降落地是互相對應的,這是奚緣偶然知道的秘密,告訴她這個秘密的人,還帶着她計算過新曆一十六年那次烽雲秘境進入地點與時間的關系。
奚緣已經忘記怎麼算的了,但答案她記得清清楚楚,因此,隻要她想,她可以輕松安排幾個隊在自己周圍。
奚緣望着某個人笑笑:“鐘離于野,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
奚吾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在一個荒蕪的墳場,和她的師妹隔着一片冰、或者一層玻璃,她很心慌,因為無論怎麼呼喚,都無法讓師妹注意到她。
師妹起初在用劍鑿她們之間的屏障,應該隻是覺得好玩?奚吾看見她因為制造噪音而不好意思的笑。
傻傻的,好可愛。
然後,一個不懷好意的黑衣人出現了,師妹應該衡量出雙方的差距,她很驚慌,跑得飛快。
但再快也沒有黑衣人的動作快,奚吾還沒來得及為師妹沒有倒在鋪天蓋地灌來的洪水而欣喜,卻猛然見她被漆黑中帶着幾縷暗紅的水蛇貫穿。
水蛇帶着極大的沖擊力,奚緣整個人倒飛十幾米,重重地撞上這個屏障。
一牆之隔,奚吾無論是用劍,還是用拳頭,都無法打碎這透明的隔閡,隻能徒勞地看着師妹滑落到地上。
奚吾跪下來,顫抖地伸手,試圖扶起師妹,卻絕望地發現咫尺距離如隔天塹。
明明師妹的周圍,有朋友,有長輩,但他們都沒能阻止奚緣的呼吸一點點變弱。
奚吾再次拔出劍,向黑衣魔族的方向徒勞砍去,雨水淚水摻在一起,她已經看不清,隻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