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願意承認,剛才那瞬間裡他認為唐溪好看。
他最讨厭唐溪這個狗腿子。
唐溪将他們遠遠甩在後面,松下一口氣,知道他們最多也嘴上說幾句話,并不想跟他們多糾纏。
唐溪不喜歡他們,可他們總是陰陽怪氣的湊上來。
回到教室裡,唐溪的位置在靠牆的最後一排,他沒有同桌但也滿足了他一個人安靜呆着的小心思。
他的前桌是個愛八卦的“神棍”,這個詞可能不太妥帖,但甯遠是這麼自稱的。
平時就愛玩一些算命相關的東西,銅錢塔羅牌雙管齊下,按照甯遠的話來說,這是中西結合。
甯遠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興緻勃勃的開口問道:“傅臨他們又去玩賽車了。”
“嗯。”唐溪拿出水杯回應。
“他們又沒帶你,怎麼每次出去玩賽車都不帶你。”甯遠大大咧咧無心說着,發覺自己說了些什麼,連連改口道:“但是我覺得,不叫你的原因肯定是知道你不喜歡,再說了賽車那麼危險,溪溪你長的這麼可愛,怎麼能去做那麼危險的運動了。”
唐溪手一頓,想要讓甯遠不用安慰他:“沒事的。”
發絲下烏黑亮麗的眼睛清清明明。
甯遠剩下的話一下子堵在喉嚨裡,轉移話題感歎着:“有錢就是好。”
唐溪思考了一下:“你們家也有錢啊。”
“哎呀,我的意思是像傅家一樣有錢,隻不過我算過了,我這輩子沒大富大貴的命,隻能守着家裡的企業了。”甯遠語氣裡滿是遺憾。
見此唐溪認真勸道:“算命都是假的。”而且甯遠算命的技術并不好,之前給他算過幾卦都離譜極了。
甯遠歎歎氣:“那我還甯願是真的。”算命算命,至少他還能有個底。
說完他像想到什麼一般,轉身拿出了塔羅牌,一下平鋪散開在唐溪的桌上,深邃的花紋勾勒在牌背面,像是真的有着奧秘。
甯遠笑嘻嘻道:“快讓我給你算算你今天的桃花運如何。”
唐溪無奈的看向甯遠,隻見甯遠油鹽不進,滿含期待的看着他。
自從甯遠從前給他測過一次,測出他桃花運茂盛開始,就時不時都要給他來一個神秘儀式。
簡直是無稽之談。
唐溪最終還是妥協了,紅唇抿緊:“好吧。”
順着步驟一步步來,随後看到甯遠拿着他選中的三張牌嘀咕着。
唐溪等着他的天方夜譚的結果,最後隻見甯遠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大聲道:“我算到了,溪溪運勢顯示你今天有桃花運,還是朵大桃花。”
唐溪聽完後沉思了幾秒,像是認可的點頭。
甯遠看穿了一切:“你不相信我,這是真的。”
漂亮的人兒頭發下的眼睛眨了眨,其實絲毫沒把甯遠的話放在心上。
桃花運,這個東西離他有些遠。
随着清脆長長的鈴聲響起,窗外的抽着芽的綠葉搖搖晃晃,一天的課程開始。
這一天跟往前的每一天沒有區别,他們不在唐溪一個人還更多了些時間。
下午放學,唐溪坐在教室裡拿出手機,一入眼的就是家裡司機發來的消息。
【司機:不好意思大少爺,夫人讓我去送她的朋友,要晚一點到了】
【沒事的。】
他回完消息抽空看了看冒着紅點朋友圈,裡面全是更新的賽車進度。
“溪溪還不走。”甯遠問道。
唐溪白皙的手指關上手機,回道:“家裡司機有事要晚點才來。”
“我送你。”
“不用,我們家又不在一個方向,剛好我也準備出去走走。”
見唐溪這麼說,甯遠道:“那好明天見。”
唐溪輕輕點頭:“嗯,明天見。”
甯遠一走,唐溪也開始收拾東西,背上書包朝學校外走去。
出了聖羅貝格,唐溪在人群中看着流動的車流沉默一瞬間,按照記憶開始往家的方向走。
他漂亮的臉上沒什麼過多表情,慢吞吞追着光下的影子,往前走。
終于走過聖羅貝格的地界,耳側卻突然傳來吵鬧聲,其中的男聲高高在上,公鴨嗓聽的人難受。
唐溪下意識朝聲音傳出地看去。
明明才出聖羅貝格,與之藝術優雅的環境不同,街道高樓空隙之間有着一條陰沉沉的小巷。
小巷中,幾個穿着聖羅貝格校服的人圍堵着巷子。
為首的公鴨嗓聲音張狂:“溫珩之,我看你今天怎麼跑,真以為我們抓不到你。”
唐溪也看清了他們圍堵的人。
人群中的少年長着一張深受老天偏愛的清冷面,眉目間透着少年冷氣俊逸,哪怕被人圍堵在此,他也沒有過多表情,身姿皎皎挺拔,宛如明月。
聖羅貝格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倒被他襯出清新脫俗的氣質。
溫珩之沒回話,跟他們沒必要做無用的口角争執。
唐溪站在外面看着這一幕,其他人都沒發現他,反倒是溫珩之注意到了他,隔着人群精準與他的眼睛對上。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溫珩之冷清的眸子微不可查的輕輕一顫。
唐溪被那雙平靜如水淡青色的眼睛盯着,反倒是被看到的不好意思,抿唇心虛。
但……他的眼睛真的好好看,跟他這個人一樣。
小巷外,唐溪抓緊背包帶,心裡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