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等了好幾秒後,最後手掌撐着座椅慢吞吞靠近。
傅臨的目光躲閃,熟練的閉上眼睛靠在唐溪修長筆直的腿上。
傅臨身上的酒味穿到唐溪身上,味道不算難聞,不容忽視。
“喝醉了。”唐溪喃喃道。
這麼一說,之前奇怪的行動就都說的通了,傅臨也就隻有喝醉後,才會對他大改态度。
最開始唐溪總會因為這絲改變,認為他們能回到從前一樣的關系,隻是傅臨酒醒後對他隻會更加惡劣厭惡。
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唐溪還是沒想明白,十五歲的傅臨會開始讨厭他。
傅臨沒動,像真如唐溪所說喝醉了。
司機認真開着車,對後座發生的事毫不關心。
時間在此刻似乎定格。
直到到了傅家。
唐溪推了推躺在他腿上的男人,在傅臨睜開眼後道:“到家了。”
傅臨沒回話,銳利的眼睛劃過唐溪的臉,又變回了從前冷冽的模樣。
紅豔的頭發微微耷拉着,人卻狂傲,他下了車冷硬道:“嗯,讓司機送你回去。”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離開,生怕和唐溪多待一秒一樣。
唐溪眼神黯淡低下頭,傅臨果然真的不喜歡他。
司機熟稔的倒車往唐家開去,車消失在夜裡,紅豔的發色出現在了傅家别墅二樓,默默看着這一切。
也就隻有這時,他才能夠放肆窺視。
淩晨兩點,唐溪終于到了家。
唐家内安靜漆黑一片,所有人都睡了。
“啪嗒”吊燈被打開,照亮整個客廳。
廚房裡還有阿姨給他留的粥,唐溪熱了熱粥,今天晚上他是被臨時叫出去的,被叫出去後又被排斥在外。
傅臨讨厭他,其他人也不掩飾他們的疏遠輕視。
飯也沒來的及吃,胃已經沒有感覺,唐溪勉強吃了小半碗粥,将碗一洗,才上樓準備洗漱睡覺。
他的房間在三樓最邊上,等他洗漱完吹完頭上床已經是淩晨三點。
白生生軟綿綿的人抱着床上的大黑狼玩偶沉沉睡去。
唐溪睡醒時已經是早上十點,他收拾好才慢吞吞的下樓。
今天是周六,唐父唐母已經去公司上班,唐樂也出門和朋友一起玩去了。
整個家裡就隻有他和幾個阿姨廚師。
吳阿姨見他下樓,“小溪醒了,今天想吃什麼。”
唐溪說:“湯圓,謝謝吳阿姨。”
他喜歡吃甜的。
“沒事 。”
很快湯圓上桌,唐溪一口一個全吃完了。
吃完早飯上樓做作業,唐溪就讀的是貴族學校。
聖羅貝格學校作為頂尖的貴族學校,裡面階級分明,能在裡面讀書的人除了特招生都是家裡有錢有勢的人。
學校的課業不重,但唐溪總是學的很認真,并且課外還會去擴展新知識。
他成績雖然不錯,落在别人眼底就是死讀書。
金錢至上的時代,努力天賦不過它們的犧牲品。
超越衆人,泯于衆生。
今天白天都沒有人來打擾唐溪,唐溪自己刷了快一天的題,很滿足。
比起跟着傅臨他們出去尋找刺激玩,他還是更喜歡安靜的待着。
晚上八點,唐父唐母回家,唐樂下午就早早的回家了,心情很不錯吩咐家裡的傭人弄着什麼東西,唐溪沒出門也大概聽見一些。
他收拾好書桌,緊跟着下樓。
客廳裡,一個燙了精緻小卷毛,穿着打扮時髦的少年正在手舞足蹈的和客廳中間沙發上坐着的貴婦人說着話。
唐母滿臉寵溺:“好,樂樂真棒。”
唐溪沒有打擾這溫馨的一幕,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唐樂轉頭時發現他,興奮道:“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唐溪輕聲回答道:“剛剛。”
唐樂笑着點點頭,當着他的面,上前摟住唐母親昵道,“我剛才在和媽媽說今天發生的事,都沒有注意到哥來了。”
“嗯,沒事。”唐溪搖搖頭,發絲随着他的動作擺動,一顫一顫的。
“哥,你知道嗎?”唐樂問道。
“嗯?”唐溪微微擡眸。
見到唐溪眼裡的疑惑,唐樂笑嘻嘻道:“是傅哥,他今天給我發消息請我明天跟着他們去付月山莊玩賽車。”
唐溪知道,傅臨很喜歡賽車,他車庫裡堆着數不清車,他一直不太懂這些,隻是從前傅臨總會拉着他,一個個介紹。
付月山莊就是他專門修來玩賽車的,周圍的地勢起伏大,危險性也高,傅臨就是喜歡這種刺激的娛樂。
自從山莊修成後,傅臨身邊的人每年都會跟着他去玩一轉。
除了他,傅臨從不會叫上他,或許覺得帶上他麻煩,或許他根本不想在這興緻最好時見到他。
唐樂有些吃驚一般道:“哥你不知道嗎,你平常不是都跟着傅哥一起嗎,他們沒有見你。”
語氣裡帶着不自覺的炫耀。
唐溪知道他沒有惡意,抽出一抹笑意,沒來及說話就被一旁的唐母打斷:“他能知道什麼,一點都不讨人喜歡,每天被當成打雜的一樣被吆喝來吆喝去,白瞎了跟在傅家的機會。”
唐母表情嚴肅,毫不在意對親生大兒子的惡語。
唐溪聽完垂下眸子,他現在已經說不出對父母否認是什麼感覺了。
原來他們都知道,知道他在傅臨身邊過的不好。
唐母的斥責沒有結束:“看你這個樣子,家裡哪有虧待你,畏畏縮縮的怎麼可能讨人喜歡。”
“媽!”唐樂嘟着嘴不滿,“别在說哥了,哥哥挺好的。”
唐母揉了揉唐樂支在她肩膀上的頭,無奈:“好,快去書房叫你爸吃飯。”
母子越過他離開,空留下一人。
這場對他的批判結束,唐溪的臉顯得些許蒼白。
客廳内高挂的吊燈明亮晃眼,可注定不是他的指明星。
被人嫌棄是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