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京市最奢靡繁華的娛樂場所。
穿着黑色馬甲白色襯衫的侍應生們端着酒水在各大包廂内穿梭。
頂樓A包廂内,數不清的昂貴酒水散亂的擺放在桌上,随便拿出去一瓶就可以抵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
酒香混着昏暗的燈光讓包廂變得迷離撲朔,缤紛溢彩。
紛亂奢靡的場景卻有着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包廂角落的少年獨自坐在暗處,他額前的發略長擋住了他的眉目,隻是露出來的五官精緻極了。
他微微低着頭,整個人透着幹淨舒服的氣質,紅潤的唇抿的緊緊的。
長翹的睫毛時不時随着眨動來回顫動,明明是一個男生,卻漂亮極了。
少年臉上沒什麼表情,仔細看可以發現,他烏黑的眸子沒有聚焦,一整個心不在此的模樣。
包廂内嬉笑打鬧酒杯交替的人們,也都在忽視他,似乎是得了什麼命令,不能靠近他一般。
“傅哥。”一位寸頭公子哥邊說邊給坐在主位的男人敬酒。
主位的男人張揚霸道,豔麗如紅玫瑰的頭發,抓人眼球。
明明是難以駕馭的顔色,跟他那張冷酷的臉融合在一起,顯得更加桀骜不馴。
他們的百般恭敬得到的隻是男人輕輕的一個“嗯”字。
現場沒一個人敢說一句不是,畢竟他們眼前這位可是京市三巨頭,傅家唯一的少爺,也是未來唯一的繼承人。
哪怕他現在站起來給他們一巴掌,他們也隻能受着。
為了家族利益,這群人中不伐有被家族送到傅家給傅臨當玩伴陪同的人,可在現在也隻能乖乖聽傅臨吩咐,不敢忤逆。
可再不濟也是能在傅臨身邊說上幾句話的人。
當然這群人裡也有個例外。
有人瞟了一眼角落的少年,唐溪白生生的小臉在昏暗的燈光下異常明顯。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唐溪不讨傅臨喜歡,如今把他帶在身邊也不過是為了好玩,跟養一個小寵物一樣,每次都讓他去幹雜活。
明明都是被送到傅家給傅臨當玩伴,他偏偏混成了這副凄慘模樣。
隻是他們不知道,他們恭維的主人公,視線忍不住的落在角落人的身上。
傅臨背靠在皮質沙發上,骨節分明有力的手指一下下的垂擊着皮質面。
“哒哒哒”一聲聲尤為清脆。
比起他們的熱鬧,唐溪一個人縮在角落。
三月份的京市夜晚正是冷的時候,包廂内空調溫度開的不高,唐溪今天臨時被叫出來穿的薄,也不同于他們一樣身體好。
唐溪輕微瑟縮了下身子,抿緊了唇,始終沒有開口。
他一舉一動全被人收入眼底,傅臨眼神暗了暗,坐直了身子。
落在旁人不知情的眼裡,就有了可猜想的餘地。
占據身旁位置的王堰辭見此機會問道:“傅哥,怎麼了?”
傅臨默了默幾秒,突然開口道:“冷嗎?”
别說王堰辭,其他人也被這句話整懵。
比起其他人,傅臨隻穿了一件黑色緊身衣,脖子上帶着花哨的項鍊,長腿随意搭在下面。
但他常年健身,身體不錯,按理說在這個天氣不應該冷。
王堰辭腦子一轉,分散的目光朝後瞟了一眼:“是挺冷的。”
得到滿意回複,傅臨剛想開口讓人把室内溫度往上調。
就聽見王堰辭自以為猜到真相般積極開口:“傅哥你的衣服不是在車裡,剛好唐溪沒事,讓他去車裡給你拿衣服?”
傅臨手一頓,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
在場衆人都在等他人的回話,也以為傅臨是想要逗弄唐溪玩。
可當事另一個主人公卻心不在焉,完全沒注意到這場鬧劇。
傅臨光明正大的看去,目光接觸到角落裡可憐巴巴的人兒,語氣緩了緩:“唐溪。”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唐溪卻沒能聽見,沒得到答複的傅臨不知道想到什麼皺起了眉,臉色難看起來。
林失碗見此,去到角落位置輕輕拍了拍唐溪。
唐溪疑惑的擡頭,漂亮的臉上茫然就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尤其是傅臨表情難看。
“怎麼了?”唐溪不确定的問道。
林失碗解釋着:“傅哥叫你。”
原來是這樣,他又犯錯了。
傅臨冷聲道:“過來。”
唐溪不敢反抗站起身走到傅臨跟前,微微擡着頭看着眼前的男人。
臉一下子被大手捏住,捏的生疼,強勢的不容拒絕。
對上傅臨冷冽的目光,唐溪暗暗垂下了眸,再次被霸道的捏着臉頰提起。
唐溪嗫嚅道:“對,對不起我下次會好好聽的。”
臉頰的軟肉終于逃脫魔爪,隻是大手并不安分,放手時還在上面輕輕蹭了蹭。
唐溪有些疑惑,最後歸于錯覺。
傅臨臉上看不出心思,他坐回沙發上,長腿交疊。
王堰辭趕緊開口道:“還不下去給傅哥拿衣服。”
傅臨厭煩的撇了一眼說話的人,卻沒有開口阻止,手指無意識掐在一起。
拿衣服,唐溪看了眼包廂内的落地窗,夜色沉沉。
清楚這是他們為了捉弄他玩罷了。
他沒有拒絕的餘地也習慣了,唐溪垂着眸點點頭,“嗯。”
其他少爺小姐們冷漠的看着這一切。
唐溪拿起進門時被人随手甩在桌上的鑰匙,轉頭向包廂外走去,隻是手接觸到冰冷門把手時還是沒忍住被冰的一寒,背影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