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對周熾的病沒有良方仙藥,自己還放了顆炮仗炸得周煄眼冒金星,話雖說得誅心,但他們兩兄弟理念沖突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周煄努力說服自己别放在心上。
快馬回京,還不到吃午飯的時辰,周煄如今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巴結他的人捧着金子都找不着門路,尤其是那些錯過機會的大商人,更是燒香找不到山門,紛紛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到處打聽周煄的消息,京城的茶館青樓生意都好了一成不止,各類牙行更是接了不少生意。
“不是說純國公和恭王爺有些不妥嗎?怎麼又住回去了。”不明真相的人抱怨道,誰不知道恭郡王對商人印象奇差無比,搞得他們都不好登門。
“難不成在挽面子?”唉,别說商人了,就是小官小吏的想上門攀交情都不好去,當着做爹的面兒奉承他兒子,還是關系不好的父子倆,就是傻子就做不出這缺心眼兒事來啊!
“都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挽的?”功勞已經給了太子,現在就是純國公抱着恭郡王大腿哭也沒用了,更何況純國公是個硬骨頭。天下皆知的倆父子不和,還有必要掩耳盜鈴嗎?
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終于有個消息靈通的人顯擺道:“就知道你們會瞎猜,知道什麼,恭郡王府的二公子病重,純國公這是去西山寺祈福去了。要我說純國公就是這般兄友弟恭的人物,如此顯赫之時,也沒忘了兄弟呢,這才當得起皇帝老爺看重呢。”
“嗤~”旁邊有人看不慣他顯擺的樣子嗤笑出聲,
“你笑什麼?難不成我說的不對?”那人不幹了,有這麼當場下面子的嗎?
“消息不靈通就不要瞎顯顯了,恭郡王府的二公子自然是尊貴人,可于純國公來說不過一交集不多的病弱庶兄罷了,沒打聽清楚就瞎顯擺,純國公昨日和誰一起去的恭王府你們可知道?”這人不甘心被搶了風頭,故意抖摟個大消息出來。
“誰啊,就知道老兄你消息靈通,快說說,快說說,也讓弟弟們長長見識。知道老兄說的口幹舌燥,小二啊,再拿壺好酒來,記我帳上。”有個慷慨人出手了,瞬間還圍在剛才爆料人旁邊的聽衆都轉了方向,奉承起現在這位來。
“哼!我可不是為着那一壺濁酒,主要是給大家夥長見識~”爆料人頭再高八度,洋洋自得道:“徐大人!長公主之子,山東徐家的徐大人!”那模樣仿佛周煄是跟着他去的恭王府一般。
“徐大人和純國公很親近嗎?”衆人不解,周煄正當紅,他那點兒親戚關系早讓人巴拉幹淨了,娘舅親,娘舅親,可畢竟不是親娘舅啊?
“就知道你們沒見識,我早就聽我在王府當差的表叔說了,純國公小時候在西山寺守孝,徐大人可是經常探望了,兩甥舅關系好得不得了!”
“原來如此!”衆人做恍然大悟狀。
當紅炸子雞的魅力就在這裡,一舉一動備受矚目,被人放在放大鏡下反複揣摩。
外界傳聞“娘舅親”的兩人卻相對無言,周煄暗中運氣,告訴自己千萬忍住,可是忍不住啊,周煄真想給這兩個賤人兩耳光!
周煄在西山寺失望而歸,滿心愧疚不知怎麼和周熾解釋,暗自慶幸自己穩得住,若是把消息告訴了周熾,還不得讓他再失望一回。
何曾想還沒進海棠院就被請到了外書房。
“讓他來做什麼?”恭郡王老不樂意看見周煄。
“來評理啊,知道内情的就他一個,不找他,咱們找舅舅去?”徐子旭的舅舅是陛下,周煄聽得好笑,巴不得兩人鬧到禦前,讓皇帝一巴掌扇死算了。
“評理?難不成你還有理了,跟個茹毛飲血、未開化的蠻人親親我我,簡直丢盡臉面,瞧他那一身的毛!”恭郡王黑臉道,徐子旭剛回來就到恭王府他本來是很開心的,以為徐子旭想明白了呢。結果來是和他正式做了斷的,徐子旭說出海之前就說清楚了,可他這幾年斷斷續續的寫信送東西,看着不像話,才來做個了斷。更可氣的是今天一早,門房就禀報說有個眉高目深黃頭發的蠻人,說着别扭的官話來找徐大人。恭郡王追過去一看,徐子旭正讓這人親臉頰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在他的府上,恭郡王肺都氣炸了,才不理徐子旭解釋什麼禮儀不禮儀的,天底下有見面就親的禮儀嗎?
“傑克不是未開化的人,他身上還帶着爵位呢,你也不要一點就炸,我和誰親親我我是我的自由,早就說清楚的事情,不是你纏着不放我至于來這一趟嗎?”徐子旭不耐煩道,在他心裡,他們的事兒已經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