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嬌嗔,指了指他故意打卷兒的舌頭,“你呀,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小~”
“哪兒小了?”王靈挑眉,“我和你差不多吧?”
“差不多也是差,阿爹阿娘撿着我的時候,我還在襁褓裡,到底是三十天還是三百天,這可說不清。”阿枝是王阿爹王阿娘在西遷途中撿到的棄嬰,王靈怎麼也想不通,他們居然有這善心,在那朝不保夕的逃難路上,管一個素昧平生之人。
“所以啊,說不定你比我小呢!”
“又打趣我。”阿枝移了移,坐得更近些,笑道:“你這衣裳料子好、做工也好,就是不知道配沒配帕子?”
王靈愣了愣,笑道:“人家施舍的東西,可想不了這麼精細。”
阿枝心想,簇新整齊的木棉衣裳,誰家這麼好心,施舍這等好物?“就是這個理兒,我今日瞧你額頭冒汗卻連個擦汗的帕子都沒有,喏,給你。”
阿枝送過來一方靛藍色細布帕子,王阿娘看得死緊,也不知她是從哪裡省下這麼一方帕子來。
王靈接過來仔細翻看,阿枝謙虛道:“我事情多,每日出攤回來還要幫着做飯、收拾行頭,随意鎖了邊,也沒個繡花。粗糙了些,你别介意。等我日後針線功夫練出來了,再給你做方好的。平日裡也見着人家小娘子的帕子,不說那絲啊綢啊的好料子,隻說這繡工就不是咱們能比的。若我有朝一日能用上那上等帕子,真是歡喜死了。”
“這有何難,找個針線娘子學就是了。”
“人家針線娘子,又憑什麼教我這非親非故的。”
“找阿娘學吧……”王靈說到這裡才反應過來,“原來阿枝是想找我學戲啊!”
“你這小鬼,看破不說破,知道不?”阿枝親昵在他臉上一點,“給句準話,教不教吧。”
王靈把自己摔在床上,“不教,不教,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我可不教。”
“你這死小子,還想做我師父不成?咱們姐弟不比師徒親近?”阿枝拉他起來,“快,快說,你要怎麼才肯教我。”
“不教,不教,怎麼都不教。”王靈拿喬,阿枝和拉着他玩鬧呢,不知怎得也倒在的床上。
“哎呦~”阿枝輕忽一聲,她倒下來剛好壓着王靈的胳膊。
王靈不解風情道:“我還沒叫呢,你叫什麼?”
“你個小鬼,真是!”阿枝笑罵一句,拉扯着他的臉頰,親昵又嬌俏,問道:“教不教,你說教不教。”
“教!教!教!教還不成嗎?”王靈忙不疊應下。
“這還差不多。”阿枝笑了,瞧他皺眉揉臉的模樣,笑着湊近,“怎麼,真疼啊,我沒用力氣的。來,給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十八無醜女,以前總聽說什麼豆蔻梢頭,如今嬌嫩的臉龐近在咫尺,近得能見臉上細小的絨毛。女孩子的臉蛋可真嫩啊,跟水蜜桃似的,白裡透紅,怕比嫩豆腐還滑溜。
“瞧你個傻樣,我把你屋裡舊衣裳拿去洗了。”阿枝抱着王三的單衣出去了,至于王靈的舊衣裳,他不在家的時候,早被瓜分了。王大、王四在他回來之後也裝死,好似那些衣裳本就不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王靈才聽到老三叫他:“二哥,你怎麼傻了?叫你都不應。”
王靈反應過來,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二哥,二哥,這是怎麼說的,怎麼好端端打自己啊!你是不是真傻了!”老三驚呼。
王靈一咕噜從床上跳起來,“可不是傻了,你怎麼進來了。”
“沒,沒事,就來看看你。阿娘在院裡罵呢,說你偷懶。”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這就來!”王靈等老三出去,又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兩頰頓時對稱了。
“王靈啊王靈,吃不夠的女人虧,你當真是不長記性啊!”王靈暗罵自己眼皮子淺,那可是阿枝。一個要身段沒身段,要模樣沒模樣的小女娃子,居然讓他随口就應下了不利自己的條件。當真是大意失荊州!沒見過女人怎麼滴,上輩子還沒吃夠女人虧嗎?那些宮裡的女人,灑掃的宮女都是十裡八鄉的美人兒,誰的臉蛋和心腸一樣漂亮?
王靈大意一次,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定要記住這個教訓。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小瞧女人啊!虧了,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