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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施瞬間從夢中驚醒了。
她摸摸心髒位置,隻覺得心有餘悸,随後快速确認了下自己的胳膊:完好無損。
尚未天明,周圍寂靜的很,安施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了下來。
剛才這夢也太吓人了點吧
我怎麼會夢見師父的?
他還,他還……?奇怪,他做了什麼?
安施突然有些記不清夢中的内容了,她有些不解的皺皺眉,随後爬起身,支起客房的木窗。
窗外天色暗淡,連燈都不見一盞,在一片模糊的黑暗之中,安施一時間有些發怔。
這時,房門突然被敲了兩下,接着就是許道低聲喊了句:“師妹。”
安施這才緩慢從那個噩夢中回過神來,接着記起昨日的一堆破事,頓時感到有些頭疼。
此時許道尋來,大概率就是找自己去找那位大師造劍,但想起剛剛殒命的赫連莺,總覺得此時火急火燎去拿劍,頗有些奇怪。
安施還在猶豫着,門外又傳來了兩聲敲擊。
算了,總歸是得先開門。
安施磨蹭了一會兒,低聲應了一句:“來了。”
門外,因為天色昏暗,許道身影也顯得有些蕭瑟,他手中續了一團靈火,将他的神色照的清清楚楚——那張臉上已然沒了昨日悲痛,變得平靜異常:“師妹速随我來,龐師兄在與歐陽師兄周旋,趁此機會,将取劍之事速速辦了為好。”
安施想要說什麼,卻被對方打斷了,他淡淡補充了一句:“畢竟,這是舍了赫連的性命才得的鑄劍機會,還望師妹切莫浪費。”
這話讓安施頓時啞口無言,她張張嘴,還是把一肚子的話憋了回去,回身鎖了門,便跟許道走了。
最終,兩人來到一處破落小廟前。
許道敲了門,裡面并無人應答,然而他卻如同得了指示,直接開了門,然後回頭對安施道:“師妹,你可進去了。”
眼前破廟哪兒都透着一股子詭異,安施總有種是要被殺人滅口了的奇妙感受,然而頂着許道的目光,她還是忍住反悔的沖動,緩慢踏入廟内。
破廟之中沒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安施瞥了一眼那被遺棄在地上的菩薩頭,然後目光落在廟中唯一的勉強能夠住人的房子。房門大開,顯然是在等安施進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了進去。
屋内亂糟糟的堆積着雜物,還有些與這破廟格格不入的鐵器,安施留意到屋子正中央的那個碩大熔爐一般的東西,她感覺這玩意兒隐約散發着靈氣。
“是我用來造劍的法器。”
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随後,從屋後緩緩走出來一位老人,他步伐都有些蹒跚,安施趕緊上前兩步,試圖去攙扶。
不過,顯然這動作是多餘的,這位老者盯着安施,她不由自主的站住不動了。
“你見過她了?”
老人突然開口問道。
“他?”
安施不明所以。
“哼,那就是沒見過了。這麼多年,她倒還是這個脾氣。”老者嘟囔了一陣,随後一聲歎息,“唉,我以為……既然尋人來找我,那就是還沒放下。”
安施聽的一頭霧水,她開口解釋道:“是龐師兄讓我來,說您需要白影蟲……”
“龐?那是誰?”老者撇撇嘴,随後伸手問:“算了,也不重要。東西呢?”
安施趕緊取出皮袋子,遞給了老者。
對方低頭看了一會兒那個皮袋子,似是陷入回憶,那張滄桑的臉也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但很快,他就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哼了一聲:“手藝還是和之前一樣差!”
安施規規矩矩在一邊站好,等老者動作。他轉身走向屋中那個造型巨大的法器,随後将手中的皮袋子也一同丢了進去。
熔爐重新燃燒了起來。
老者同時施法,神情比起剛剛,明顯專注了許多。
火焰焦灼的舔舐熔爐,映照着老者面容,顔色發白,整間屋子都仿佛燥熱了起來。
這時,老者才如同意識到安施還在一般,挑眉道:“你怎麼還在?”
“我,我還沒拿到法器……?”安施莫名覺得心虛,小聲回答道。
“一天可成不了!回吧!”老者嗤笑一聲,就揮手趕人了,“到時給你送到天山!”
說到這兒,老者微皺了下眉,似乎想起了什麼:“你叫什麼來着?”
“晚輩安施,還未請教前輩……”安施趕緊回答道,卻被老者直接打斷了,“成,安施是吧,到時候再見!”
*
安施被趕了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懵。她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破廟前的亂石堆旁,許道雙臂環保于胸前,似乎一直等在原地,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安施神情,随後收回了視線,平淡道:“走吧。”
别呀?我還一頭霧水呢。
眼看許道扭頭就走,安施急忙追了上去:“許師兄,這位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