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施在一旁聽個熱鬧,這時,衆人停下了腳步,安施随後擡頭向不遠處看去——
約莫五層的高樓拔地而起,牌匾上潑墨幾個大字“山海歸一堂”,氣勢磅礴,外面一對粗壯的紅木柱子上,雕刻着一對白虎,門口兩張大鼓并排而立,比歐陽允才都更魁梧一些的大漢兇神惡煞的鎮守前門,手中攥着鼓槌,死死的盯着出入口。
門口不時有剛剛看到的那些散修出入,旁邊立着一處木闆,聚集了不少人,像是貼了什麼告示,議論聲也從這邊傳來。
歐陽允才往後面瞅了瞅,看到龐铨言的身影後,喊了幾名弟子的名字,然後對着唯獨被剩下的南涼元道:“我們先去做正事,你帶着安施師妹去挑武器,之後我傳音給你彙合地點。”
說完,還不忘氣勢兇狠的威脅了一句:“也把葫蘆換了,回來如果我看到你手上沒個像樣的玩意兒,看我不揍你一頓!”
南涼元張了張嘴,不敢吭聲,臉色更苦了。
歐陽允才帶着幾名弟子走進正面,似乎和門口幾個大漢已經很熟了,笑着互相捶了捶胸口,就走了進去。南涼元則是拉着安施,努努嘴側門的方向,帶着她往那邊走了過去。
南涼元低聲念了句口訣,側門應聲而開,等兩人穿過小門,南涼元才小聲道:
“那邊都是些價格虛漲的玩意兒,說到法器還得直接去庫房翻,天山可是大門派,這點方便還是會給的。”
說着,南涼元也将口訣告知了安施,安施記在了心裡,跟他道了謝。
山海歸一堂的規模不小,庫房也不小,而守着庫房的同樣是兩位和門口差不多體型的大漢,對比之下,南涼元與安施就顯得嬌小可愛了。
南涼元上前出示了自己的弟子手牌,對方闆着臉打開了門,其中一人先一步走了進去,給他們帶路。
庫房内堆滿了木箱,被排的整整齊齊,每隻木箱規格相似,都貼了有法力的封條,看不見裡面的東西。大漢取了本桌上放的一冊薄本,丢給了南涼元。
南涼元趕忙接住,然後回頭打量了一番安施,問道:“師妹想必是法修,我給你挑些輕便好看點的如何?我看法字輩的弟子大多用這類的。”
安施想了想,問道:“無垢尊上的法器是什麼樣的啊?”
“聽說名叫指星劍,”南涼元摸了摸下巴,“倒是沒見過原形,不過,若你想要一樣的恐怕不成,尊上的劍算是上古法器,這兒可找不到。我給你挑把外觀類似的如何?”
“嗯,不用一樣,我隻是不太清楚什麼樣的适合我。”安施點點頭。
南涼元擺擺手:“害,到手你就知道适不适合了。”他說着,将手放在書冊上,閉目安靜了片刻,然後睜開了眼,在空中點了幾下。
随之,三個木箱突然從那堆貨物中飛出,落在了安施面前,一邊的大漢走過來,每個拍了一巴掌,然後箱子就應聲而開了,安施伸頭去看:
第一件是一柄長劍,通體透明,劍柄的劍穗精緻雅觀;第二樣是七彩珠子串起來的手鍊,珠子渾圓可愛,在其中仿佛能窺見有流光閃過;最後是一把琴,但不見琴弦,通體似乎是普通木材,隐約能聞到一股異香。
南涼元走過來敲了下那柄長劍的劍身,長劍發出“叮”的一聲清脆回音,如同水珠落盤。
“水鈴铛,怎麼樣?頂好看也有意思,相當适合女修,算是最近的流行貨,有些凡人家的千金也會收藏一把。”
南涼元很熱情的問,見安施不吭聲,他又指了指第二樣,“百色珠簾,用法有些特别,我看你手上帶了個銀手镯,想着正巧湊一套手環,也好看。”
安施有些猶豫,摸了摸珠子,珠子内流光溢彩的,讓她有些中意,但這畢竟不是選手飾,安施想起無垢用的似乎是劍,于是放下了珠子,伸手去碰水鈴铛。水鈴铛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發出了“靈”的一聲。
南涼元見安施沒說話,目光移向了那把琴,“那這個......”安施立刻擡起頭,拒絕的很幹脆:“太重了。”
“好吧。”南涼元似乎有些遺憾,“無弦琴,本來我最看好這個來着,我想象中女修都......呃,算了,你有中意的嗎?不行我再給你挑。”
“不用麻煩了,就它吧。”安施也沒多想,指了指水鈴铛。
南涼元點了頭,示意她自己去拿,然後就到一邊和那大漢嘀咕了幾句後,大漢将其餘兩個盒子收了起來,然後在空中一點,飛來了另一隻箱子。
箱子打開,安施看到裡面是把做工精細的驽,弩身通體翠綠,弓弦似乎是什麼奇特的石料打造,隐約發光。
南涼元瞥了一眼,伸手取了出來,看樣子是給他自己挑的法器:“就這吧。”
安施看了看那把弩,也瞧不出好壞,看到他神情恹恹,感覺也不好多問,就換了個話題:“師兄,天山沒有這些法器嗎?為何獨獨到這裡來買?”說着,她将那把水鈴铛換了隻手掂着,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帶在身上。
南涼元注意到了安施的窘迫,他接過了安施手中的劍,然後解釋道:“先放我這兒吧......天山自然也有,就是出自我們器字輩之手,但我們都是些弟子,做的法器甚是粗糙,修為高一些的器字輩大多不屑于給别人賣苦力。
反而是一氣盟内,有些專做法器來換靈石的修真之人,花心思更多,修為也不錯,有些款式還成了流行。”
“可師兄你不是器字輩的嗎?為何也要買法器?”安施疑惑道。
“我的情況稍微特殊些,”南涼元摸摸腦袋,尴尬道:“一般而言,器字輩隻會有獨一個本命法器,終生打磨這一個法器修煉,但我的實在是......”
“那個葫蘆?怎麼了嗎?”安施不解道。
“它,它......”南涼元将安施拉到一旁,低聲道:“你隻聽聽,别往外說,我這葫蘆自打被我煉化出來後,就三番五次想把我吞下肚,上次就差點被它得逞了,我師兄們的意思是讓我廢掉這個,重新再煉一個新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