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兩人就要吵起來,杜未趕緊上前,插在了兩人中間:“且慢!兩位師兄到此,想必都是為了弟子考核要事,不如先坐會兒,我去給兩位準備點茶水?”
“啧,我不需你的茶,給他那張尊貴的嘴去準備吧!”歐陽允才嘟囔了一聲,還是賣了杜未的面子,坐了下來。龐铨言則是譏諷一笑,走到離他了遠些的位置,才坐了下來。
這什麼情況?
安施立刻閉嘴不吭聲,站在一邊,離兩人都遠遠的,局面一時間仿佛三國鼎立一般。
很快,歐陽允才打破了這僵持的氣氛,他不想搭理另一位,自然就将目光移向了安施,“我聽師弟們說,你之前是連内門都沒入?”
安施拘謹地點點頭,她覺察到對面的龐铨言往這邊隐晦的看了一眼,神色不明。
歐陽允才繼續問:“聽說,數年前,你是從那場浩劫幸存下來的?”
安施還是點點頭,不過,她小聲補充道:“其實是師父救了我一命,之後就帶我回了天山。”
歐陽允才“噢”了一聲,随口問道:“尊上數年都沒管過你,怎麼突然之間就要收你為徒?”
好問題。
安施回想起那日隐約聽到的隻言片語,無垢和其餘四大護法所密談的“本惡”什麼的,大約就是因此吧,不過,安施并沒将此事說出來,而是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這是尊上的決定,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會知道?”龐铨言忽的開口,陰陽怪氣了一句,“你這是在質疑尊上?”
歐陽允才不怒反笑:“我同師妹聊天,你插什麼話?”接着,他又問道:“那你現在修行如何?學的哪門功法?使的什麼法器?”
安施聽不遠處龐铨言一聲冷笑,咽了下口水,一一向歐陽允才如實說了,然後又将自己手腕上的銀手環給他瞧:“這是師父贈我的法器。”
“無垢尊上也忒小氣?一個手镯就把自家徒弟給打發了?”歐陽允才瞥了一眼,滿臉的嫌棄。
而龐铨言好似對此相當在意的模樣,探過身子,仔細打量了一番,低聲問道:“是不是變幻了形态?我知道有些師妹喜好漂亮,就把自己那些傷人的法器變成手飾。”
咦?他們都不認得,看來這法器的确獨一無二。
安施心裡想着,解釋道:“不是,它就長這樣,應該....不能傷人?”
歐陽允才嗤笑了一聲:“我說,龐铨言,也隻有你整日研究這些沒用的累贅裝飾,想方設法讨女人歡心,尊上賜的東西,再簡單也無需遮掩外表。”
聞言,龐铨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冷冷地瞪了歐陽一眼,“你在胡扯什麼?”
“哼,你們念字輩的一個兩個都愛跟女人糾纏,我懶得扯你的底褲罷了!”歐陽明顯不在乎龐铨言的臉面,張口嘲笑道。
“嘭!”
龐铨言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
這時,杜未正巧把茶端了過來,聽到了歐陽的話,他快走了幾步将茶放在龐铨言面前,然後擋在兩人之間:見他阻攔,龐铨言臉色陰沉的很,緩緩坐了下去。
杜未對歐陽無奈笑道:“歐陽師兄,你這就罵錯人了,龐師兄平常都在為念字輩奔走,操勞的很,哪有這樣的閑情逸緻研究這些?這傳言還不是從我而起,一場誤會,倒是我連累了念字輩諸位的名聲了。”
安施左右看看,不好開口,心想:杜未師兄這是在說尤靈師姐的事?怎麼還生出傳言了?
“他為念字輩奔勞?呵,你也别在這兒同我嬉皮笑臉,當初就說了,内門弟子别去管外門的破事,你倒好,惹得一身騷。”歐陽擺擺手,“我懶得同你們廢話,安施,咱們接着剛剛的說......你真沒有别的法器了?”
安施點點頭,接過杜未遞來的茶水,小聲道了謝,随後對歐陽點點頭。
歐陽皺眉道:“這可不成啊,弟子考核,人人幾乎都要有法器傍身——除了那幾個瘋子,你這就一個裝飾的小玩意兒,可怎麼搞?”
“啊?”安施頓時明白是對方誤會了,她趕緊解釋,“不,我不參加.....”話未說完,中途突然停頓了一下,愣怔想:說起來,如果不參加考核,怎麼拿得了摩枭要的那玄草呢?
沒聽清安施的話,歐陽自顧自繼續道:“雖然你修為不怎麼樣,不過,該有的東西還是得有.....不如這樣吧,正巧我最近要帶着幾個師弟下山準備考核的東西,你不如一同去,我給你挑一把不錯的,你且先用着?”
杜未在一旁附和道:“原來安施師妹也有意願參加,那倒是确實需要件法器傍身才好,歐陽師兄正巧也對這方面熟悉的很。”
“這次下山你可要同去?”歐陽轉頭問杜未,杜未搖了搖頭,苦笑道:“正要和師兄們說這事,師父差遣我去幫他做事,也就這幾日就要動身了,所以考核的準備,我怕是難幫上兩位師兄的忙了。”
“你去你的,本也不需要這麼多人。”龐铨言冷淡地說,話裡話外似乎對杜未有些意見似的,“倒是顯得你忙了?”
“不敢,都是些不能勞煩師兄的瑣事。”杜未轉頭,對龐铨言客客氣氣的應道,對方聞言,很不給面子的哼了一聲。
......
安施一時插不進話。
她心中也有點糾結,若是真要參加這弟子考核,憑自己的實力,恐怕就算拿到神兵利器都撐不下一輪吧?但不去參加,玄草之事沒辦法幫忙兌現,小狐狸精死路一條啊!
算了,好歹還算有一線希望,先參加,之後的事之後說!
“安施師妹,若是你參加,我便幫忙給登記的弟子知會一聲,可好?”杜未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安施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麻煩師兄了。”
見她點頭,歐陽開口道:“好,那就定下了,後日晨時出發,到時候不要誤了時辰。”他刻意看了龐铨言一眼,對方注意到了這略有些深意的目光,神情更加不爽,轉頭便離開了。
安施隐約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事,但是一時沒想起來,也随後拜别了兩位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