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完全不知道這位鳴燈長老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安施一時啞然,懊惱剛剛應該跟師父一同離開。
台下,姜豐等安施下來一同離開,卻發現她的處境,不免有些着急,忍不住沖他們喊出聲來:“安施!我們商量下尤靈師姐失蹤之事!快點!”
聽到叫喊聲,鳴燈回頭看了台下姜豐一眼,笑了一聲,突然,他一把拽起安施,随後飛身落在姜豐面前。
安施被人提着後衣領,無措的揮揮手,姜豐被鳴燈吓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卻看到鳴燈長老手裡的安施一臉呆滞,突然來了火氣,上前一步,行了個禮:“長老,弟子姜豐找安施有事,麻煩您行個方便,先放了她吧?”
“哼,放了她?我又沒抓她,你這小子好生無理。”鳴燈笑着搖搖頭,随後将安施放了下來,往姜豐的地方推了一把,“我看你喊得急,幫你把人送過來罷了。”
安施本就沒站穩,被推了一把後,跌跌撞撞幾步,竟直接摔在姜豐身上了,整個人一下子突然清醒了。
這不是找茬,這是明着不對付!安施恍然。
遠處的摩枭原本看熱鬧看的興緻盎然,此時臉色卻突然冷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目光同時在那鳴燈與姜豐之間流轉。
一個元嬰巅峰,一個築基未滿,居然都敢用這髒手碰吾的身子......他漠然地看向兩人,手中已然隐約蓄起濃郁的黑氣。
姜豐趕緊扶住安施,惱道:“鳴燈長老!你這是何意!”
安施站穩了身子,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隻是彎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沖姜豐搖搖手:“我沒事。”
也不是沒事,但對方身為長老,真要起了沖突,他們這兩個小弟子可吃不到什麼好處。況且這長老是故意的。
她不生氣,姜豐可是氣得不輕,正要沖着鳴燈嚷嚷,安施歎口氣,伸手扯住了姜豐的衣服,嘴角扯起一個生硬的笑容來:“真的沒事。”
安施鮮少笑,因而笑時總顯得僵硬,不過你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已然盡了全力。
姜豐被安施拉住才沒沖出去,他嘴裡不知嘀咕着什麼,兇狠地瞪了鳴燈一眼。
而真正看到這個笑容,或者說理解了這個笑容的,或許隻有遠處的摩枭,他神情一滞,難以置信地看向安施臉上那個比哭還醜的笑容,手中魔氣突然散去。
你在做什麼?
他緩緩看向鳴燈,又看向安施身邊的姜豐,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
我又在做什麼?
仿佛被這笑容突然打醒,他此刻才清晰的意識到,自己似乎沒有立場生氣,他理應看着過去的自己如此窘迫的處境,加以嘲笑與譏諷,畢竟他一直如此厭惡安施,不是嗎?
但是摩枭隻感到憤怒與茫然。
這感覺可不太對勁啊。
摩枭壓下心頭思緒,低低的“啧”了一聲。
鳴燈樂呵呵的看了安施一眼,随後将目光落在了姜豐身上,“這女娃娃跟她師父一般木讷無趣,你小子倒是有點意思,之後的弟子遴選考核參加嗎?”
你才有意思,你全家都有意思!
他磨了磨牙,卻又被安施扯了扯袖子,于是隻能憋屈的回答問題:“弟子參加。”
“考哪科啊?”
“‘器’之術。”
“哦?”鳴燈起了興趣,“外門弟子不教這個,你如何考?”
“自學。”話痨如姜豐,居然在鳴燈面前惜字如金,這讓安施大開眼界。
“自學,哈哈,自學,你小子去自學吧!”鳴燈笑聲大了些,他總算是不再追問下去了,隻是又看了安施一眼,随後便離開了。
鳴燈長老身影剛剛消失,就聽見姜豐暴跳如雷的怒吼:“他奶奶的,老子早晚要揍這個臭老頭一頓!安施你幹嘛攔我?!”
因為這位長老像是在試探我。安施沉默地看了一眼鳴燈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想着還是别讓姜豐操心這個了,開口解釋道:“他是長老,你這樣算是沖撞長老。”
“沖就沖了!老子怕他?!”姜豐罵罵咧咧道。
這時,方子劍縮頭縮腦的竄了過來,他聽到姜豐的怒吼,先是吓一跳,随後恨鐵不成鋼道:“沖就沖了?你還要不要進内門了?剛剛都讓你别沖動别沖動,這下好了,把人都得罪的透透的......”
“我這還沖動,我都憋屈死了!而且我不是按你教的說了嗎,人家不樂意啊!”姜豐一臉的不爽,音調又提高了幾個度。
原來剛剛姜豐在台上慷慨陳詞的那模樣,是方子劍出的主意?
安施一邊拍姜豐的胳膊示意他冷靜冷靜,一邊對方子劍升起一絲敬意。
“你沖我發脾氣沒用啊!”方子劍撇撇嘴,低聲道:“最後結果不是好的嘛,好歹是讓他接下這個活兒了。”
“我現在氣的可不是這個了!”姜豐雙手叉腰,咬牙切齒道。
嗯,看來拍胳膊沒法讓人冷靜下來。安施默默的進行了總結,然後悄悄收回了手。
她思索着:眼看姜豐如今的樣子,明顯是問不成關于尤靈的事了,不過除去這個,眼下倒還有件更麻煩的:摩枭。
如今,安施完全不知道他溜到了哪裡去,得趕緊把他給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