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魚醒來時又不見皇上的蹤影,皇上每日要早起到乾清宮禦門聽官員們面奏,當皇帝也不是輕松的活,她隻适合當寵妃,隻是她什麼時候能晉升為妃。
她注意到伺候她的人換了兩張生面孔,她問采蓮,采芙跟采蓉去哪了,原先她每次過來乾清宮,早上伺候她的宮女有四人——采蓮、采荷、采芙與采蓉,今早隻見到采蓮跟采荷。
“采芙與采蓉她們……被調去别宮了。”
采蓮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她結結巴巴,回話時神情不自然,眼底有懼怕有悲傷,很明顯不敢多說什麼。
對宮女而言,在禦前當差是一份好差事,不少奴才都上趕着巴結讨好乾清宮的奴才,主子都不例外,好端端的怎麼會調去别宮,方魚問調去哪了,采蓮回答不上來。
“小主,你……你就别問了。”
采蓮不願多說,也不敢多說,在禦前當差最重要的是口風緊,方魚也不好為難她。
從乾清宮出來,方魚坐敬事房的轎辇回永和宮的路上,碰到同樣坐着轎辇的佟佳氏,佟佳氏還沒被冊封晉位份,宮中日常隻有嫔以及嫔以上的主子能坐轎辇出行,但佟佳氏是皇上的親表妹,她想要坐轎辇,那些奴才也不敢說不。
“烏雅答應,你該不會想讓我給你讓路吧?”佟佳氏眼神傲慢,微擡下巴道。
“不敢,來人,讓佟佳小主先行。”
敬事房的奴才擡着轎辇往牆邊退,讓佟佳氏一行人先過去,經過時,方魚聽到佟佳氏朝她不屑地輕哼一聲。
方魚沒放在心上,回到永和宮後她還想着采芙跟采蓉的事,她讓盼柳想辦法去打聽打聽乾清宮這陣子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盼柳打聽了兩天才打聽到一點消息,乾清宮年前死了一批奴才,聽說是被皇上處死,但沒打聽到那些奴才犯了什麼事。
方魚心想竟然是年前發生的事,她沒聽到一點風聲,感覺無聲無息的,在宮中沒掀起波瀾,皇上為何要處死身邊伺候的奴才。
她回想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她忽而想到她被太皇太後罰着學十幾天規矩,當時太皇太後說她勾着皇上在床事上放縱,不顧龍體,隻是這屬于床帏之事,太皇太後如何得知,除非是太皇太後在乾清宮安插了耳目,有人傳到太皇太後那邊。
皇上雖然敬重太皇太後,但皇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幼,需要聽令他人的皇上,身為帝王,他絕對不希望自己的一舉一動被監視被掌控。
被皇上處死的奴才可能将皇上的行蹤跟言行洩露給别人,皇上直接下令處死他們,采蓮才會支支吾吾不敢多說,諱莫如深。
想通後的方魚還是出了一身冷汗,在這封建等級森嚴的大清朝,人命是不值錢的,奴才的命更是如同蝼蟻,伴君如伴虎,她以後還是得謹言慎行一些。
接下來的三個月,方魚偶爾會被翻牌子,皇上清閑時會在白天召她過去書房,教她寫字。
眨眼間到了康熙十四年前五月初三,仁孝皇後忌辰,皇上直接出宮前往景陵,綴朝三日,在景陵那邊待了三天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