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一歲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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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千幸心裡一驚,他扭頭看去,他瞪大了眼睛,這站在遠處看他的人不是何密又是誰?
他淚水直接流了下來,然後踉跄着往何密那邊跑,“何密!何密!”
何密手裡拎得東西讓他往地上一扔,還沒伸開雙臂,他就被褚千幸抱的死緊。
褚千幸抱了人也不确定,他又去看何密的臉,他伸手捧着何密的臉,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何密?何密?你去哪裡了?”
何密被他手上的勁擠得臉都要變形了,他嘴沒形象的被迫嘟起,“你記起來了?”
褚千幸頓住。
這真是何密的聲音,他眼前的真是何密,流水般的眼淚沒一會滲透了他臉上的紗布,褚千幸眼睛赤紅,他低頭就要去親人。
何密被他猛烈的親吻搞得躲閃不及,隻能扒着他的手順着他的意任他親。
隻是褚千幸滿頭的紗布,兩人嘴上碰到的歡喜感覺還不如紗布摩擦皮膚的痛感來的清晰,褚千幸似乎也意識到這樣會搞傷何密的皮膚,于是不再親,隻是把人抱的死緊。
何密被他勒的骨頭都疼,他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緊張的程有方和保镖,然後帶着褚千幸走過去。
程有方和兩個保镖看他過來迅速站好,“何董……”
何密被褚千幸躬身抱着腰看着站成排的三人,他聲音嚴厲,“怎麼做事的?人怎麼能跑出來?!三個人看不住一個人?!怎麼給你們說的?!”
程有方無話可說。
何密訓完人側頭去看褚千幸,“你都想起來了嗎?”
褚千幸沒回他,隻抱着他一聲不吭,但何密明顯的感覺到他貼着自己肩膀的臉有溫熱的液體一直往他皮膚上滲,把他的衣服都濕透了。
何密默,他拍了拍褚千幸的肩頭,“回病床上去,你傷口還沒好”
褚千幸依舊沒應,何密隻得帶着個挂件回了特需樓層。
褚千幸人倒是乖乖跟上樓了,卻是怎麼都不願意上床的,他一直抱着何密,手掌跟鋼鐵一樣箍着何密的腰腹,近乎用托着人的方式跟着人。
何密又不敢動他平時最喜歡打的頭,他隻試着和褚千幸溝通,“班長,你起來好不好?我們讓醫生帶你去做個檢查”
褚千幸聲音低沉強硬,他手上又加了力道,“不好”
何密,“……你都想起來了嗎?”
褚千幸情緒激動,他松開何密的腰去盯着何密的眼睛,“你去哪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褚千幸的眼睛這時候全是痛苦和質問,赤紅的瞳孔已是要瘋狂的節奏,“你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我做錯什麼了嗎?你不愛我了嗎?我做好的畢業旅行我們還沒去,你還沒有帶我去看海,我們說好一起去A大的你怎麼沒來?你不是都答應我了嗎?”
何密隐隐察覺到不對,“你是隻記得這個時候之前的事嗎?這再往後的還記得嗎?”
褚千幸沒得到回複情緒有些崩潰,“你不要轉移話題,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因為我打了齊還就要不理我了?我不如他家有錢,我也不如他能給你家帶去惠利,何密,可是我們當時不是說好了嗎?你要一直把我帶在身邊的,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何密被他捧着臉,“……這個過會再說,你現在能記到哪裡?”
褚千幸頭上的紗布已經被他哭的又髒又濕,“何密,我找了你好久,你真的不愛我了嗎?你還把房子都給賣了……就留我自己一個人在那裡,你不要我了嗎?”
何密看着他滿是委屈的眼睛,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我要你,我怎麼會不要你,我要是不要你我現在怎麼可能會在你身邊?你沒發現自己腦袋疼嗎?你失憶了你知不知道?”
褚千幸頓了一下,他好像想起來了似的,然後他盯着何密,“……何密,我大學的時候開始忘記東西,沒多久我就感覺關于你的記憶快要消失了,我當時好害怕,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怕我再也記不得你了,然後我就退學去找你了,但是我找了好多地方,還是一點你的影子都沒找到”
“你說過愛我的,可你卻離開我了”
何密,“……這個以後再說,你先躺床上去,過會醫生帶你去做檢查”
褚千幸又抱緊了人,“我不去,除非你跟我一起躺”
何密,“……”
兩人對視了片刻,何密妥協,“好,我和你一起躺”
然後兩人果真就一起躺了上去。
向來愛面子要維持老闆風範的何小公子很沒威嚴的躺在了床上,旁邊褚千幸不能側頭,但他兩隻手都以一種極其别扭的姿态放到了何密的腰下和胳膊上。
何密為了讓他安心,自己側着身的看他。
褚千幸眼淚如泉湧,“何密,我好想你,我的心都給你了,你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我,我不是你養的狗嗎?你為什麼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