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千幸指甲往肉裡陷，他努力讓自己不要沖動，“魏天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知道錯了嗎？”

魏天賜根本聽不進去，一直以來聽從父母想要走的路，被突然告知自己已經被切實的排除在外了，極端的自尊心讓他發瘋，他已經不允許自己再在其他方面比褚千幸弱了，“我沒錯！褚千幸！你個吃裡爬外偷東西的賊！本少爺一點錯都沒有！一點錯都沒有！你活該多上了兩年高中！你爹當年給我下跪我都沒把他放眼裡！你現在想讓本少爺認錯！你做夢吧你！你這個賤種！你和你爹一樣該死！”

周邊茲茲的全是消了的音，何密拎起杯子起身和褚千幸一齊往那邊走。

褚千幸陰着臉進去一腳踹了過去。

“嘭！”

被焊死的座椅哐哐兩聲沒了動靜，坐在上面的人卻是直接半張臉刷刷的滲出了血。

“啊——！！！”

魏天賜要疼死了。

被困住的手腳讓他哪裡都動不了，向來養尊處優的皮肉隻那一腳的力道，讓他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隻是這一腳不是最後，雙目發紅的褚千幸接着又給人來了一腳。

又一聲慘叫過後，何密手裡的杯子随即跟上。

随着玻璃第三次碎裂的聲音響起後，魏天賜因為疼痛清醒的感官中聽到了不熟悉聲音問來的話，“你知道錯了嗎？”

魏天賜到底是沒那麼堅強的意志力，他滿頭冒血的腦袋讓他覺得四周全是呼進來的風，他覺得自己現在迫切的需要去看醫生。

鮮血糊了他的眼睛，他像是忘了周邊隻有打他的人的現狀，伸着扣着鍊條的雙手四處摸索，“我要看醫生，我要看醫生，快帶我去看醫生，快帶我去看醫生，快點快點，不然我就要死啦！快點！來人啊！快來人啊！再不帶我去看醫生我就要死了！”

何密扔了手裡玻璃杯的茬子，‘哐棱’的一聲吓得魏天賜又縮了腦袋。

但他嘴上還是不住的喊，“快帶我去看醫生，快帶我去看醫生，……”

褚千幸看着近似瘋癫的人面色平靜，嘴裡依舊重複剛才的問題，“你知道錯了嗎？”

魏天賜聽到聲音條件反射又要反駁，“我沒錯！我沒錯！”

“嘶——”

何密聽着這聲音就煩，白眼一翻嘶了一聲就要再打人。

這下魏天賜老實了，他屬實是打心裡怕這陌生的自己終極目标的人物，他聽了聲音縮着腦袋立馬改口，“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何密，“你錯了什麼？”

魏天賜，“我錯了！我錯了嗯嗯褚千幸！我錯了！褚千幸！我錯了！”

“……”

褚千幸盯着他滿臉漠然，“你的道歉沒有誠意”

魏天賜真覺得自己疼的快死了，“那你說那你說，你說怎麼有誠意，你說怎麼來我怎麼來”

褚千幸拿出手機，點開錄音按鈕，“你說吧，說你怎麼錯了”

何密看着褚千幸的錄音無語。

魏天賜，“我錯了，我當初就不該找你輔導作業，我當初就不該認……”

何密不耐的一巴掌打斷他的話，“重說！”

魏天賜被拍的抖了一下，他趕緊大聲重說，“我不該嫉妒你！我不該誣陷你偷了錢！我不該嘲諷你！我不該深夜讓你父親下跪！我不該讓别人打你！我不該找人改了你的檔案！我不該找人散播謠言！我不該寫我被你打成了一級傷殘！我不該讓你家賣了房子賠我醫藥費！”

“……”

褚千幸等了一秒，“還有呢？”

魏天賜驚訝，“還有啥啊？我不都說完了嗎？”

何密，“你不該因為自己家有點資本就瞧不起家裡不如你的人，你不該在把别人害慘了後自己快活，你不該自己快活了還四處招搖，你不該心安理得的活着，你不該妄想擁有和别人一樣的人生，你不該想餘生還和其他人一樣通過努力過人上人的生活”

他加重了語氣，“你甚至不該有臉皮擡頭看人”

魏天賜，“……”

褚千幸看着眼前滿頭血污的人心情陷入平靜，這人他曾真當朋友看的，但他卻是真害自己沒了家，而他也真打了他兩次。

褚千幸看向旁邊的何密。

何密堅強自信，勇敢聰慧，他灑脫又可愛，對自己溫柔又包容，不止如此，他對自己的全是真心。

褚千幸按了錄音暫停鍵，然後沖何密笑，“何密，我們回去吧？”

“啊？”

何密看人皺眉，“這就回去了？會不會太便宜他了？”

褚千幸微搖下頭，“法院不是給他判好了嗎？法院給他的判決怎樣就是怎樣吧，而且罪孽還是他父母給他加的，即使他現在已經十九了，但他當時也确實多半都是聽的父母的，法院怎麼判就怎麼判吧，我們回去吧，過會我媽來了，我還要麻煩你送我們去墓地”

“……”

何密盯着他的眼睛看，褚千幸的眼睛平靜一片，有種真要扔了過往的淡然，以及看着自己掩藏不住的愛意。

何密哼笑，“你會不會原諒别人原諒的太快了”

褚千幸，“因為他已經不重要了”

何密撇嘴，“那行，我們走吧，楊秘書會解決好一切的”

說着兩人再沒往魏天賜那邊看一眼，直接貼着胳膊的往外走了。

出了門褚千幸看着何密笑，“何密，我借了你的力在對手面前長了臉，之後你怎麼使喚我都是可以的”

他湊近何密耳邊，“讓我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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